顾晴空没有就此打住，连着指了十几个名字，模仿上面的字迹誊写到白纸上，自己看了看，满意地放下笔。
沈非从她手里将纸接过去，和考勤表上的字迹来回比对，微笑着点点头，将纸递给看呆了的刘秘书：“刘宪，你看呢？”
刘秘书被点到名字，迅速回过神，从沈非手里将纸接过去。无需对着考勤表比对，他对顾晴空的本事已经是千般佩服，对比过后更是生出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喜。
“沈总，一个人的行笔方式总会透露出他的性格，难以隐藏。同一人能写出十几种截然不同感觉的字迹，真的很厉害了，更何况这些字还是仿着别人的字写的，肉眼难以分辨真伪，这样的本事还真是闻所未闻呢！”
刘宪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沈非又何尝不觉得惊喜？
顾晴空的这门本事，若能妥善加以利用，在上流社会中站稳脚跟甚至闯出一些门道，也并非难事。
“刘宪，你先出去工作吧，这件事离开这里就不要再提。”沈非将考勤表还给刘宪。
刘宪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好宣扬，郑重地应下，带着考勤表离开了。
秘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沈非才收回神，看向从果盘里翻出一枚樱桃吃起来的顾晴空，问：“是什么时候学会模仿别人字迹的？”
“哦，那可早了，”顾晴空开心地吃着樱桃，说，“我在小学的时候，学习写字，一开始以为手写字体要和印刷的一样，就模仿着写了一些，没有多久就和印刷出来的一模一样。老师以为我是用了很多时间才把字写成那样的，说了几次我都不改，就觉得我笨和不听话。后来有一次我替老师批改同学的作业，批改的过程中才发现每个人写字都是不一样的，就改了。”
“老师和同学没发现你可以模仿别人字迹吗？”沈非问。不知为何，他对顾晴空曾被人责难的事情有些不舒服。
“没有，”顾晴空说，“没过多久同年级就出了学生替同学写作业，因为笔迹相同被发现并请家长的事情，还有比较凶的男生逼着老实的学生帮忙写作业，我也就没敢让人知道我能模仿别人字迹的事情。后来大一些，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可以随意宣扬的本领，就没再说了。”
“顾家的人，和你的好朋友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顾晴空回答，“顾家人哪有管我字写成什么样的呀，我也懒得和他们炫耀，免得被他们算计。”
很聪明，知道保护自己，这很好。
沈非心中稍稍宽慰，叮嘱她：“这件事，切莫让其他人知道，不然可能给你惹来很大的麻烦。”
“嗯。”顾晴空重重地点头。就算沈非不说，她也不会让这件事被人知晓，如果不是之前教材的事情惹出风波，她绝不会将这件事主动暴露给沈非，以换取自己的安宁。
在修真世界时，她便是很小就发现了自己有模仿别人字迹的本事，
“对了，这道题，怎么回事？”顾晴空的视线落在办公桌表面的数学试卷上，她的手在附加题上点了点，与模仿字迹时的自信不同，她手上的动作中多了一分迟滞。
她还真没见过这张卷子末尾的题目，甚至，连同类的真题她都不记得自己有见过。
真奇怪，不是说，手里这套是江离买来的模拟真题吗？难道是她漏掉了一个题型？
“这道题你做不出来很正常，”沈非见她满面纠结，不由放缓了声音，“这道题里涉及高数知识。”
“高数？”顾晴空不仅没有因为沈非的安慰释然，然而更加纠结了：“那是什么？我不记得我有学过。”
“没学过是正常的，等到上了大学，你就能学到了。”
顾晴空了然，不再纠结自己没能正确解出这道题的事情。这时的她没有考虑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正规出版的高考模拟真题集里，怎么会有大学知识范畴的题目混在其中呢？
沈非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清楚，顾晴空今天做的数学卷，根本不是江离喝咖啡时从外面买回来的，而是江风分解了一套数学模拟卷，将最后一道题换成高数题放进来，交给沈非的。
对于顾晴空受伤前后的知识水平差异，江风有很大的疑惑，因为之前她将语文作文写出优秀大学生的水平，江风想，不如也加一道大学知识范畴的数学题，看看她能不能解出来。
沈非伸出手，将顾晴空散落在耳边的一缕乱发别到耳后，说：“我还在想你在医院里躺了那么久，功课都已经落下了，现在看来，你的数学成绩比之前更好了。”
有吗？
顾晴空心中好奇，但没敢问。除了沈非，现在实在没什么人能告诉她，受伤之前她到底是怎样的成绩了。
“在进医院前两天的模拟考，你的数学考了136分，排班里第10名。”
顾晴空咬着一颗鲜嫩的樱桃，克制着没有让自己的表情崩掉。
高考数学卷中，被扣掉的每一分都是很难找回来的，更何况是十几分，她居然一下子提高了这么多，沈非不怀疑才奇怪呢！
真是……她也是听沈非之前说，她的成绩应该是不错的，所以才会耗费精神去看那么多真题，没想到会玩过了！
“我本来数学成绩就很好的，”顾晴空强加辩解，“之前只不过……是需要伪装！”对，需要伪装，就是这样，按照这个思路编下去！
“伪装？”沈非对这个词产生疑问。
“伪装，顾家人本来就很讨厌我，如果我表现得太优秀，他们不是更想弄死我了吗？顾碧蓝能够容得下比她优秀的我吗？”
说完，顾晴空停下来思索片刻，觉得自己的谎编得很圆。
“以后在我身边，不需要伪装那么辛苦了。”沈非望着顾晴空，眉眼无限温柔。
顾晴空见此，弯起笑眼，开心地点点头。知道自己躲过一劫，她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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