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薇薇翻开枕头下面的手机，手机屏幕有两条消息，分别来自两个人。
凡一航：【临时有事，先行离开。】
发送时间就在她回来时上楼后不久。
这短信还真是凡一航的一贯风格。
罗薇薇看着那简短的八个字，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还知道告诉她一声就是没生气，但她随即又更困惑了，到底凡一航有什么东西是好瞒着她的？
罗秋浩说凡一航这人没什么缺点，她却是知道凡一航的缺点的。他曾经生过病，所以心理上不愿意相信别人，也不太打开自己。可是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凡一航没必要瞒着她。只能说明，除了这些，凡一航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她想要了解他，全心全意地跟他在一起，而不是两个人有所隐瞒。
先回来的那一刻，她心里都想着：只要凡一航跟她说清楚，她就告诉他自己也有过心理疾病的事。
可是凡一航什么都没有说。
罗薇薇有些失望地点开了另一则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
【有时间见一面吧，SherryZhou。】
她认识的人里姓周英文名还叫Sherry的只有一个：周雪琦。
罗薇薇不知道周雪琦找自己什么事，但一般不会是什么好事。
可是想起明天凡一航要去周家，她又想自己私下跟周雪琦聊一聊。她不能跟凡一航一起去为难周雪琦，但女生对女生私下敞开说却是可以的。
她想了好半天，还是给周雪琦回了短信：【可以，明天中午行吗？我来定地点。】
大半夜的，她以为收到周雪琦的回复起码要明天了，结果周雪琦几乎秒回：【可以。】
次日。
罗薇薇找了个跟同学约了逛街的理由出门，她定的是一家离顾家这边很近的西餐厅，点了包厢。
西餐厅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但对面就是一家警局，她不知道周雪琦到底要干什么，也不清楚周雪琦到底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所以先好预防，有备无患。
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周雪琦来了，一身雪白的吊带裙，衬得整个人清瘦又优雅。
她一直是优雅的，但罗薇薇知道女孩子只有在闺蜜和情敌面前才会有另一面。
她倒是挺想知道周雪琦的另一面的。
服务生替周雪琦拉开椅子，离开之前忍不住扫了罗薇薇和周雪琦一眼，均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一个气质沉静内敛，一个漂亮得有些张扬，脸上的表情却有点深远。
“等很久了？”周雪琦先开口。
罗薇薇笑笑：“我们俩就不用客套了吧？”
周雪琦脸上的客套渐渐消失，面无表情地说：“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清楚，你跟一航不合适，你开个价，然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罗薇薇有些意外，意外的是周雪琦竟然只有这种手段，拿钱砸她。
不知道是她把周雪琦看高了，还是周雪琦把自己看低了。
罗薇薇有点好笑地说：“你能开多少？”
周雪琦看了罗薇薇一眼，报出一个数来。
罗薇薇更好笑了。
“两千万？你知道不凡集团值多少钱吗？起码也拿跟不凡集团差不多价值的数你才有资格跟我谈钱吧？”
周雪琦的眉头立刻皱起来：“罗薇薇，你还想进凡家的门？就凭你？”
罗薇薇点头：“就凭我。”
周雪琦长吸了一口气，说：“你知道下午一航要去找我爸妈吗？”
罗薇薇听到周雪琦叫凡一航“航哥儿”她心里就不舒服，她都没这么喊过凡一航。想来想去，她跟凡一航最亲密的称呼竟然是“同桌”。
她神色淡淡地说：“我知道。”
不仅知道，凡一航本来还想让她跟他一起去跟周家父母说清楚的。
周雪琦抬了下眉，并不意外罗薇薇知道这件事，她继续问：“那你知道航哥儿去找我爸妈要说什么吗？”
罗薇薇下意识皱眉，问：“说什么？”
正好牛排上来了，周雪琦也不着急，优雅地把牛排全都切成条状，而后才说：“看来你除了知道他要去我家，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罗薇薇预感接下来周雪琦说的话才是周雪琦这次约她的目的，她不想让自己露出过分紧张的表情，但脊背却是不由得挺直了。
周雪琦轻咬了一口牛排，眼带富有深意的笑，说：“不凡集团本来想在欧洲开拓欧洲市场，但是资金都下去了，结果那边因为政权更迭，上面的人没谈好，导致整个项目无限期延迟。后面几年不凡集团在国内的项目也因为这个大项目的资金无法回流而停滞……”
说到这，周雪琦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向罗薇薇说：“我说的这些你应该听不懂，那我就说通俗一点。简而言之，不凡集团现在正在面临史上最大的危机，正好我们周家有这个能力可以帮助他。”
听到这，罗薇薇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离开凡一航，你们周家才会出手帮忙，是不是？”
周雪琦脸上的笑意消失，一向大方优雅的脸上只剩一片冰冷。
“没错。”周雪琦说：“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罗薇薇。你要是真心喜欢凡一航，希望他好，就离开他。”
罗薇薇放在桌下的手紧攥着，脸上露出一抹笑。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对上周雪琦的眼睛说：“不好意思，我是个俗人。因为是俗人，所以我只为自己考虑。不凡集团会怎么样我不管，你周家帮不帮忙我也不管，我很自私。所以……你的希望可能要打水漂了。”
她站起身，继续说：“我不会离开凡一航的。就算离开他，也只能是因为我跟他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而不是因为被人威胁。我这个人啊没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但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
罗薇薇说完，拿起手机头也不回地离开，不顾身后周雪琦的低吼。
“罗薇薇！你根本不是真的喜欢他！”
“你喜欢的只是他的钱——”
“嘭。”
罗薇薇出门随手关了门，隔绝里面周雪琦失态的声音。
离开餐厅后，罗薇薇第一件事就是给凡一航打电话。
她是个俗人，非常自私没错。
但是，凡一航是她喜欢的人，所以她的自私里不包括对凡一航会有的苦恼无动于衷。
她还是在意的，只是没有在周雪琦面前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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