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教授顿时一愣：“同志您？”
他极力稳定一下情绪，冲人家摇摇头：“我没事。”
另外一名医生搭腔道：“任何的家庭如果摊上一个这样的老人，那简直就是全家的噩梦。这个老太太幸亏不是您的亲人。”
他心里简直就是五味杂陈，不由低头瞥了老太太一眼，发现她很安静，对韩教授刚才的讲述，简直就是无动于衷，这也正符合了老年痴呆症的一个特征。
“我再冒昧问一下，还有什么法子可以缓解老太太的病情？”
韩教授一耸肩膀：“我该说的都说了。不过，阿尔茨海默病也算属于精神方面的范畴，也许通过一些刺激神经的办法，可能缓解病情的发展。”
他冲韩教授深深一躬，再向其他医生点点头，便俯身去搀扶老太太起来，打算把她送回病房。
韩教授没有再说什么，跟其他几位医生交换一下目光，彼此都为老太太扼腕叹息。
在回病区的路上，陆建的思维彻底乱了，之前的判断被那位精神科专家的诊断彻底颠覆了。难道自己真的弄错了？
他的脑海不禁想那位处长的话，心里惶恐不已。
刚到病房，女护士就找上门，率先开口：“您们回来了？”
他一边搀扶老太太坐在床边，一边回答应酬：“哦，已经结束了。”
“老太太是啥情况？”
他的心又是一沉，夹带沉重的语气：“她是老年痴呆症！”
女护士的表情却很平静：“嗯，我早看出来了。”
他痛苦一闭眼：“我该怎么办？”
“还用问我吗？赶紧把她送到她的亲属手里。”
“可是···”
女护士投去一副同情的目光：“您是不是甩不掉她了？”
他赶紧摇摇头：“不不不，我是感觉老太太太可怜了。”
女护士一副嗔怪的语气：“那您也不能陪她一辈子呀。”
“当然不会。”他含糊回应一声，脑海里又闪现女房东的模样。
女护士这时表明来意：“您们回来的正好，我现在正式通知您，陆大娘可以出院了。”
他显得很意外：“这么快？”
女护士点点头：“是呀。她的症状基本正常了，经冯大夫同意，您今天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他有点措手不及，不由犯难道：“难道不能多住一天吗？”
“多住一天也没有药了。难道您甘愿多花一天钱吗？”
他不以为然：“不就是多花一点床位费吗？”
女护士鼻孔一哼：“就算您不在乎那点钱，我们病区可不愿意多收留一天疯疯癫癫的老太太。这对其他患者也是有影响的。”
他黯然苦笑：“算了。我还是带她出院吧。”
女护士脸色一缓，温言道：“嗯，那尽快吧，趁住院部的大夫还没下午班。我马上请护士长把费用情况传过去。”
他俯视一眼老太太：“娘，您在这里坐一会，我很快回来接您走。”
老太太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又掏出那张照片凝视，嘴里含糊不清叨咕着什么。
他这时面对还没退出去的女护士：“我娘就暂时拜托给您了。”
女护士显然不放心这位老年痴呆症患者独自留下病房里，哪怕是一点功夫，都可能捅出什么乱子来，于是敦促他：“好吧，您要抓紧一点。”
他点点头，立即走出病房。
女护士盯了一眼老太太，感觉她在短时间不会弄出乱子来，赶紧转身往外跑——
，她跑到护理站，冲着里面坐在电脑前的年长女护士道了一句，“护士长，请给2室3床结账。”便要返回病房。
“小李！”护士长叫住了她，“你这个丫头有啥急事弄得慌慌张张的？”
女护士苦笑一声：“那个家属去办理出院手续了，我能放心让一个傻老太太独自在病房吗？”
护士长顿时醒悟，冲她一摆手：“你快去吧，咱们病区千万别有什么纰漏。”
女护士这才重新启动了步伐。当她返回那间病房时，脸色顿时一变。原来，几分钟之前还消停坐在床边的老太太突然对另一张空床下手了，不仅把床头柜的抽屉拉下来，又把床上铺好的行李弄得乱七八糟。她心里暗暗叫苦，赶紧冲过去阻止：“陆大娘，您要干啥？快住手！”
老太太气喘嘘嘘，拼命挣脱女护士的控制：“毛···毛毛熊···小毛的毛毛熊···”
“什么毛毛熊？这里是医院！”
女护士的话刚一出口，顿时意识到自己是根本唤不醒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的，只好生硬地把她拖走。
老太太看起来像古稀之年了，当身子骨还真不错，还有一把子力气，为了摆脱女护士，情急之下，拼尽全身力量狠狠一撞对方的身躯，结果，女护士猝不及防，顿时来一个仰八叉，并带倒了老太太。
“哎呀！”老太太的身体一但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上，顿时惨叫起来。
女护士顾不上自己的疼痛，立即爬起来了，并搬起老太太的上半身：“喂，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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