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两位稍等就好。”
掌柜这么些日子，终于迎来了一个大客，面上一喜，忙应了声，招呼小二拿东西过来。
没一会儿，桌上便多了几样茶具，旁边还附送了一小碟起酥点心。
许是因为她们点的是上好茶品，配的一套茶具竟都是紫砂雕荷花的样式。
茶盖上的把手，是个雕琢的青蛙模样，灵活地趴在荷叶盖上，两个大眼睛雕刻得甚是有神。
掌柜满脸笑意，亲自上手，将烧得刚好的水壶对着茶壶有节奏地三起三落，自己的脑袋也随着茶嘴摆了三摆，整体看起来如艺术表演般赏心悦目。
眼见着茶壶里的茶叶渐渐沉入底，茶芽慢慢舒展开来，像鸟儿的舌头一般。
掌柜盖上盖子，执茶壶，依次将茶水倒入两个小茶杯中，恭敬示意沈蛰寒两人品茶：“客官，请品茶，此乃特等雀舌茶。”
阵阵浓郁独特的香气，从小小的莲花型紫砂茶杯中散发开来。
京城中，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不会少茶水喝。
来茶楼里，不过是讲究一番品茗的情致，喝上两口平时少见的好茶，三两友人聊聊天，高兴了或许还能买一包回去。
可如今的这间茶楼，早已没了往日风光，这上等的雀舌茶都许久未被拿出。
店里多是卖些茶叶沫子给路人解渴喝，没别的作用，就是便宜还能有一丝茶味就够了。
掌柜也许久未闻这等茶香味，也忍不住深吸了两口香气。
沈蛰寒拿起吹了吹，轻抿一口，瞬间浓厚栗香和花香充满口腔，继而往上飘去，有一丝淡淡的回甜，和鼻中闻到的茶香混合，甚是清爽。
月牙原本在欣赏茶具，见她喝得这般享受，也忍不住拿起一杯尝了尝。
“小姐，这茶真好喝，好像比望海楼的还要好。”月牙眼神陡然变得亮了起来。
她虽没喝过那望海楼的茶，可前几天站在几位主子身旁，倒是闻了个够，那茶香还不及这个的一半香呢。
她这话本是想夸一夸这茶楼，掌柜眼神却是黯了几分，苦笑了一下。
想当初，自己的茶楼可是比望海楼还要红火，如今却是门可罗雀。
沈蛰寒将他的神情变化看在眼底，仔细品完一杯茶，这才放下茶杯淡淡道：“不知掌柜这茶楼，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掌柜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才道：“不瞒小姐，这茶楼怕是要不行了。我下月就关门回南方去了。”
说完，又觉自己有些好笑，跟一个小姑娘说这个做什么，随即摇头笑着又给她们倒了两杯。
沈蛰寒手一顿，问道：“掌柜是南方人？”
掌柜微微侧身，看了眼小二，颔首道：“是，我们都是从江南而来做生意的。如今茶楼不景气，不如回去发展。”
“怪不得能沏出如此好茶。”沈蛰寒赞叹一声，又追问道：“掌柜沏的这茶水，可是比那望海楼还要强上不少，怎会不景气？可是有亏损？”
“哎，当然是亏。你看来我这店里的还有几个人，怎能不亏？其中门道，不便与小姐细说。怕是月底东家就要来收走这茶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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