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姑娘睡着后，公子怕惊醒姑娘，仍在红香院里多待了一会儿。等到确定你睡熟后，才抱你回来，也是想着能避开人。不过那条街上，本就是做晚上的生意，子时还是有人在外走动的，就被人看了去。姑娘当时是男子打扮，别人不认得姑娘，还以为公子……有龙阳之好。外头传的大概就是这样……”
呃……白小鹄傻眼了，才记起来自己当时是男子身份，平白给晏阙添了桩笑谈。
“他知道吗？”
“公子耳目众人，别说一个京城，就是整个西墨国，也少有公子不知道的事。不过公子并没在意，今日还是如往常一样去各部办事。刚刚还差了人过来，说公子今日不回来吃饭了，姑娘自便就是。”
“有说是忙什么事吗？”若非特别的事，他最近都是会回府吃饭的，“还有，你有没有提醒传信的人，叫他回去好好伺候晏阙的饮食，别忙的忘了吃饭。”
“没说特别的事，只是日常的公务。至于提醒吃饭的事……奴婢们不敢干涉公子的事。不过若是姑娘的意思，想必公子是喜欢听的。要不要奴婢差遣个人去公子那儿提醒一声？”
“不……不必了，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有特别的事，难道是刻意不回来吃饭的？
经过昨晚酒后胡言，今日再见面，总觉有几分尴尬。他不回来也好。
“来人还传了公子的话，说姑娘昨晚喝多了，那等劣质酒，怕是今早起来会头疼，还是留在府里休息吧，就别出去了。”
“确实头疼，今日就窝在这里了。”白小鹄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个宁大人，也不给红香院配置点好的，用的酒这么劣质，还怎么招揽生意？
还是那处四合院内，白衣翩翩的男子不停地摇着折扇扇风。当门口有人进来时，他急忙迎上去。
“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刚进来的是晏阙，看到燕如意那副德行，忍不住问。
“我要回青州一趟，如月楼出了点事。”那个焦急扇扇子的正是燕如意，此时没了闲适的状态，都快急出汗了。
“如月楼出事，怎么我没收到青歌的消息？”
“是妙娘子，前一阵子她没再给我写信，我还当她想通了。谁知道我入京没几日，就收到她的信件。我估计青歌并不知道，你自己看吧。”说着就把一纸信件递给了晏阙。
晏阙迅速看了一遍，神色不悦地看了燕如意一眼：“又是带琉璃一起出来的？”
“是。”
“怎么去哪都带着琉璃？动真心了？”
“应该是吧，可这跟我不喜欢妙娘子并无关系。你知道我早就和她说明白了，她总不听。这次竟然拿你做威胁，要是我不把琉璃交给她处置，她就把你的事告诉皇上，或是如宁大人这样的官员。看她信上写的决绝，真像是豁出去了的。她跟我们日久，熟悉我们的脾气，若不是事先安排好了后事，不会直接威胁我。这是我们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我不会小瞧了她。所以我打算还是亲自回去一趟，稳住她。”
这就是所谓的由爱生恨了，可是就算有怨恨，妙娘子还是不愿伤害燕如意，想着的是去恨如意喜欢的女人，用如意在乎的朋友做威胁。晏阙在心里微微惋惜。
“这阵子青歌忙了些，她又向来眷顾妙娘子，大概是疏漏了。以青歌的警觉，我估计这会儿应该也察觉了。不管青歌能不能劝得住，人是不能再留在如月楼了。有过一次反水的人，我信不过。你去一趟也好，跟青歌商量着，把人安顿好。如没必要，我不希望伤害为我做过事的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
“如意，因为你害我损失了个人，你可得赔我。”
“什么？你想趁火打劫？”
“这叫什么话，妙娘子和琉璃本来都是我的人，她们刚来的时候把她们放在你那儿培养。后来根据两人的特点，才一个留在你那儿，一个成了如月楼花魁。妙娘子在如月楼的地位仅次于青歌，她知道的事也比别人多。要不是因为你失了理智，她可用的地方多的很呢。你害我少了这么个人，难道我不找你索赔？”
燕如意叹口气道：“这回我认了，你说吧，赔你什么？要多少百花酿都行。”
“以人换人，你再赔我一个人就是。”
“你……想换谁？”燕如意有种不祥的预感。
晏阙笑了：“你紧张什么，怕我想要琉璃？”
燕如意咽了口口水：“除了她，你想要谁都好说。”
“你紧张的没错，我就是想要琉璃。”
“你……你你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都已经有了白小鹄了，还要我的琉璃干什么？”
“刚才都说了，妙娘子对我作用极大，你让我损失这样一个人，自然要拿同样有用的人给我顶上，否则我岂不亏大了？知道你喜欢琉璃，可我看她好似也没喜欢你。你何必勉强人家拴在身边，放到我这儿来，说不定对你们俩都好。”
“谁说她不喜欢我了？再说了，时时带在身边，才好培养感情啊。我好不容易培养出的感情，让她有所松动了，你就突然把人带走？最最可恶的是，我是绝对不会让琉璃去做如月楼的花魁的！”
“当初不选琉璃做花魁，不就是因为她美貌不足吗？那现在又怎做的了花魁？你这是不是白担心了？”
“那……你要她做什么？”
“不会一直占着你的人，也就借几天。小鹄在京城没朋友，我看她在水阜村时，从小亲近的朋友里也没有姑娘。近一个月来她都不大开心，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却憋着不愿告诉我。琉璃性子沉静，心思通透，把她放到小鹄身边待几天，说不定有些用处。”
燕如意舒了口气：“原来是为了她。借用几天倒也罢了，不过事先说好，等我下次来京城时，你就得把人还给我。”
“知道。”
“我觉得妙娘子能这么威胁，想必在京城留了后手。你不妨暗中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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