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开启的缝隙中，首先探出的是一只布满尸斑的手掌。
那只手按在门沿的刹那，整座天门突然褪去琉璃色泽，暴露出森森白骨的本质——这门柱竟是用仙神骸骨垒成，每根骨骼表面都刻满了扭曲的昆仑符咒！
“紫阳道友？！”
黄帝突然失声。
从门缝中踉跄走出的身影，赫然是当年镇守东极天的紫阳仙尊！
只是此刻他半边身子已经化作腐尸，左眼眶里跳动着金色魂火，右手却还保持着掐诀的姿势。
紧接着涌出的是潮水般的傀儡仙神：
有头戴破碎星冠的斗部元帅，脖颈缠绕着天规锁链；
有只剩上半身的瑶池女仙，裙摆下延伸出蜘蛛般的金属肢节；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具穿着文昌帝君旧朝服的腐尸，手中量天尺已变成勾魂索，正机械地重复着生前的批注动作.......
“那是...我？”
现世的文昌帝君手中竹简啪嗒落地。
他看见自己的腐尸傀儡翻开肚皮——那里面竟被改造成活体书匣，肋骨间夹着无数惨叫的魂魄！
“哈哈哈......”
蚩尤的笑声突然变得狰狞。
他斧头指向某个被锁链贯穿琵琶骨的巨汉：“那不是老子的副将吗？昆仑连尸体都偷？！”
雷部天尊突然暴起发难，掌心雷化作长矛掷向门内。
却在半空被一道熟悉得令人心碎的雷法拦截，出手的正是他当年最器重的雷部先锋，如今已成眼眶空洞的提线木偶！
“小心！”
百花仙子突然甩出花鞭，卷住黄帝往旁边一拽。
原先站立处被紫阳仙尊的腐尸手掌贯穿，那五根手指上还戴着当年黄帝亲赐的东极扳指！
最恐怖的异变发生在北斗星君身上。
老星君刚祭出本命星盘，门内突然飞出半具残缺的星官尸骸。
那尸体竟自行接上北斗星君的左臂，腐烂的皮肉如活物般开始向上蔓延！
最令人窒息的是，这些傀儡出现后，竟然开始本能地施展生前绝学：
有星官尸骸在布置周天星斗大阵；
有雷部残躯在召唤紫霄神雷；
甚至还有几具文官打扮的腐尸，正用骨笔在空中书写扭曲的天规！
“它们......在用我们的法术杀我们？”
文昌帝君手中量天尺剧烈颤抖。
他亲眼看见自己的腐尸化身展开肚皮里的魂魄书简，正在篡改战场上的因果律！
轰！
雷部天尊的雷霆突然在空中拐弯，反劈向自己人，正是被那些雷部傀儡干扰了法则。
百花仙子的净世白莲刚绽放就变成腐黑色，反而开始污染友军。
地面，望着那一具具悚然站立的仙神尸骸，德云子的嘴唇狠狠抽动了一下。
漠然的眼神，溃烂的躯体，诡异的气息......这些仙神遗骸的情况，就和被控制的灵霄祖师如出一撤。
就在尸潮即将淹没先锋部队时——
“定。”
李悠的声音很轻，却让沸腾的战场骤然静止。
众人悚然一惊，回头望去，发现一张巨大的阵图，不知何时出现在李悠的脚下。
当李悠的布鞋踏在登天梯第一阶时，无人察觉青石板上漾开的涟漪。
直到此刻——当那圈涟漪在尸潮脚下绽放成横贯天地的阵图，众仙才惊觉整个战场早已沦为李悠的棋局。
青为天，金为地，纵横十九道，皆由因果编织。
阵纹流动的方式很古怪：不像寻常阵法那样规整划一，反而像醉汉泼墨般恣意。
那是众仙神先前战斗时洒落的血滴轨迹，是崩碎的兵器碎片落点，甚至是蚩尤骂娘时喷出的唾沫星子...全都化作了阵眼！
“难怪道长一直在喝酒.....”
文昌帝君突然发现，李悠沿途倾倒的酒液正在阵图中形成活水龙脉。
那些被当做醉态扶过的廊柱、碰歪的香炉、甚至随手抛掷的果核，此刻全都亮起微光，在虚空勾勒出完整的周天星斗。
最精妙的是那些被众人忽视的细节。
黄帝掷鼎时震落的铜锈，成了东方七宿的坐标。
蚩尤斧刃崩出的火星，点亮西方白虎星垣。
连百花仙子飘落的花瓣，都在阵图边缘排成二十四节气方位。
“阵起。”
李悠轻声念出的两个字，却让整片战场的地面亮起纵横交错的青金色纹路。
所有傀儡突然僵住，它们眼眶中的魂火疯狂跳动，却无法移动分毫。
更诡异的是，那些刻在骨头上的昆仑咒文正在褪色！
“是十大本源之一，时空本源！”
黄帝喃喃自语，望向李悠的眼里充满惊叹。
本源之力，是世界最精妙的力量，只有达到混元无极境才有资格去参悟，但也仅仅是有资格而已。
即便是自己，几世修炼，也只是堪堪触摸到皮毛，想要再进一步也是奢望。
古往今来，能够领悟本源之力的修士，不超过五十位，每一个都是风华绝代的人物，有资格去角逐圣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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