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忘了今天是周五，且四五点正好是下班高峰期。
果然一下高速，就开始堵车。
姜甜看了一眼时间，应该够用。
透过窗户往外看，目光落在不远处高架桥上姜氏地产的广告牌。
姜家那边至今没有一点儿动静，姜玉人还远在美国处理着手头上的事情。就连李娟玉和姜爱也没有任何消息。
付戎轩前两天无意间提起姜殇去了西藏支教。
想到姜殇，姜甜心里对姜家的抵触淡了些。
姜甜对姜殇有感激，因为他可以不顾大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在姜甜挨刁难时出手相助。有敬服，他可以抛开自己的私人感情恩恩怨怨去公正地看待某些事情。有爱护，她希望姜殇这样天生善良正直的人被命运厚待。
姜甜在姜殇那儿得到过公平公正，不是偏爱不是特意的爱护，是讲道理。
在姜家的这些年，她见识过人性的黑暗和人心的丑陋。
在某些时候姜甜的价值观和心性开始因为环境问题出现强烈的摇摆和扭曲，会找不到对错，看不到是非，会陷入自我怀疑。
这个时候姜甜归正自己的标杆不是护着她的哥哥，不是跟着她的阿川，也不是自己依赖的外婆，疼爱自己的妈咪。
是姜殇。她坚信姜殇是那杆永不倾斜的秤。
——
姜甜的思绪被手机震动声音打断。
看到屏幕上的那三个字，姜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二爷。”
付戎琛声音慵懒，“人呢？”
前面的车子也开始缓缓地启动，姜甜声音带了丝恬淡的柔暖，“刚才有点儿堵车，等我几分钟。”
付戎琛语气带着倦沉，语调温和，“去海城大厦等我。”
“好。”姜甜软软地应了一声。
前后都被车子堵住，姜甜只能从机场前面的路上绕过去。这条路上的车子非常多，几乎是蚂蚁的速度去挪动。
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从VIP车道上开出来，西装革履的男人身材笔挺，五官俊朗在一群人里依旧是出类拔萃的人间精品。
付戎琛从王覃手里接过车钥匙，直接坐进了驾驶座。这辆迈巴赫是付戎琛最喜欢最经常开的一辆车子，除了王覃和王仄其他人是不给碰的。
姜甜的注意力被绕过车头坐进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吸引，桃花眸底的光亮暗了几分。
前面的车子车速加快，姜甜踩下油门与那一群人，那一辆车擦肩而过。
——
海城大厦。
白色的库利南驶入停车位，姜甜再次看了一眼付戎琛发给他的包间号码，走向那扇金碧辉煌的旋转门。
包间门口，王仄正举着电话在说什么事情看到姗姗来迟的姜甜，笑意盈盈地小跑迎上去，“姜小姐。”
“小王总，二爷叫我过来。”
王仄收起手机，“二爷交代过了。二爷在里面谈事情，让您到隔壁先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
说话间，有服务生端着菜进入包间。
里面传来付戎轩清冷的玩笑声，“那就是说秦小姐最忘不了的还是初恋？我记得你的初恋是我二哥？”
女人的声音知性好听，“四少，上次你在西班牙飙车的事情我可是还没有和付叔叔告状哦？”
......房间门被关上。
王仄像是没听见嘴角依旧带着笑，心里却早已经把劝说姜甜的词想好了。
姜甜像是没听见，那双清纯的脸上带着礼貌得体的笑容。
“谢谢。”
便对上那双深邃冷冽的凤眸，姜甜以为是要她去别的房间等。看到一桌子的人后，吓得怔了一下。
随后，才发现是玻璃墙。
“姜小姐别紧张。这个玻璃墙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只能看到从外面看到里面，对面的人是看我不到我们的。”王仄解释。
”姜小姐好好休息吧，这墙隔音效果极好。对面的声音不会打扰您的。”
王仄说完便逃开了。
海城大厦是商务会所兴致的，每个房间的装修自然是有它的用途，姜甜无心去研究这个套间的作用。
对面坐了一圈人，谈笑风生。
付戎琛和秦小姐紧挨着，随后是付戎轩还有其他人。
姜甜怀疑付戎琛是故意的。
这间屋子里根本听不到对面的声音，但是看得清清楚楚。
要她来做司机她乖乖来了，还特意安排一个这样的房间要她来看他们旧情复燃的过程吗？
姜甜推门出去，王仄还在打电话。
看到她出来，立刻挂了电话走上前，“姜小姐，有什么要求吗？”
两次打扰他工作，姜甜有些过意不去抱歉地笑了笑，“小王总，麻烦你和二爷说一声，我去一楼大厅等他。”
——
大厅里，有人在弹钢琴。
是《梁祝》，经典，却很悲的曲调。
弹奏的人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旁边站了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小女孩的爸爸。
姜甜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闭着眸子细听。
小女孩谈的还算流畅，只是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心思单纯，没有经历过那种爱恨情仇，弹不出更多的感情。
或许，姜甜根本无心去听。
姜甜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努力让自己把眼泪憋回去。
“姜甜，就这样不是很好吗？”姜甜在心里默默地劝着自己，“姜甜，不要期待有人来爱你，也不要让自己去动这份心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音乐的缘故，一睁眼，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下。
——
姜甜用冷水洗脸后，看着镜子里红了眸子的自己，掐着自己的胳膊把泪水压回去，“不许哭。姜甜，你之前不是想的很清楚吗？不要对任何人动感情，不要对任何人有期待，这样永远不会伤心。”
姜甜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壁纸上妈咪和外婆的合照，尽管心脏像是被造了骷髅塞进了一块冰进去，可泪水却一点点收下去。
“姜甜，别人救了你妈咪，你只需要感谢他。”
可是越是自我暗示，心脏疼得越厉害。
姜甜慢慢蹲下身，紧紧攥着心脏的位置，用理智无声地对抗着那颗作乱的心脏，“姜甜，我求你了。求你放过我。”
一个身体里出现两个声音。像是古筝乱弹的魔咒。
“姜甜，已经晚了。你已经爱上他了。”
“姜甜，放过自己。不要动心。”
姜甜一遍遍地用冷水洗脸，驱赶着意识里的两个声音。让自己恢复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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