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架投下的阴影里，李晨曦的喉结微微滚动。
战术目镜裂痕折射出的荧光在苏小妹脸上切割出细碎光斑，他看见对方睫毛上凝结的黏液正缓慢蒸腾成淡紫色烟雾。
“第六排货架有呼吸频率异常。”苏小妹用舌尖抵住碎裂的镜框，沾染草莓糖浆的齿尖在昏暗中泛着诡异甜香，“三分钟前新增两组红外热源。”
李晨曦的第十二根肋骨突然传来灼烧感。
透视眼穿透三层堆叠的药品箱，在印着“器官保存液”字样的金属箱内侧，窥见用纳米墨水绘制的螺旋状密码。
那些扭曲的纹路正随着仓库顶棚通风口的节奏明灭，像极了昨夜手术台上患者突然痉挛的冠状动脉。
“别碰编号带7的箱子。”苏小妹突然抓住他手腕，战术手套内侧的防滑纹路刮过皮肤表层，“闻到吗？苯硫酚混着尸胺的味道。”
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某种类似海鞘类生物腺体分泌物的腥甜正从货架底部渗出，李晨曦的白大褂下摆无风自动，纤维间隙里钻出细若发丝的透明菌丝。
当他的透视眼扫过地砖缝隙，二十八条血管状管线正沿着混凝土裂缝向监控中心延伸。
“往生者四号培养基的保质期有问题。”苏小妹突然用鞋跟碾碎某块翘起的地砖，裂缝里喷出的淡蓝色液体在空中凝成伞状菌盖，“三个月前就该销毁的批次，标签被人为篡改过......”
话音未落，整排货架突然发出骨节错位般的脆响。
李晨曦本能地拽着苏小妹滚向左侧，三十公分厚的防弹玻璃培养皿擦着发梢砸在地上。
飞溅的液体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气化成荧光绿雾，战术目镜立即弹出橙色警报。
“别动！”李晨曦突然按住苏小妹的肩膀。
他的透视眼穿过层层叠叠的药品箱，看到三百米外监控中心某个屏幕正闪烁他们此刻的坐标——而本该显示实时画面的分屏里，赫然是十分钟前的静态图像。
货架另一侧传来胶底鞋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钱研究员白大褂的衣角从转角处浮现时，李晨曦的第十二根肋骨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他清晰看见对方胸牌内侧嵌着的生物芯片，正以每分钟六百次的频率向监控中心发送加密脉冲。
“呼吸频率伪装成货架编号。”苏小妹突然贴着他耳畔低语，沾着黏液的手指在药品箱侧面快速敲击，“7 - 23 - 15对应舒张压数值，他们用生命体征当密码......”
钱研究员的脚步声在距离他们三米处戛然而止。
李晨曦的透视眼捕捉到对方右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那是植入式通讯器强制唤醒时的神经反射。
当研究员胸前的工牌开始泛出淡红色荧光，苏小妹突然将某支试管抵在破损的通风管道表面。
“现在！”她压低声音的瞬间，试管内沉睡的嗜热菌突然苏醒。
沸腾的培养基冲破管壁，与通风管道里残留的制冷剂接触后爆发出刺目白光。
趁着钱研究员抬手遮挡强光的刹那，李晨曦拽着苏小妹滚进两排货架间的夹缝。
战术目镜的裂纹突然开始自主修复，苏小妹盯着镜片上跳动的数据流：“他工牌里有反监控涂层，这不符合常规安防......”
李晨曦的瞳孔猛地收缩。
透过七层强化玻璃，他看见钱研究员白大褂内侧缝着的银色细线——那分明是上周患者离奇死亡时，手术室无影灯上缺失的电磁屏蔽材料。
“跟着我的影子。”苏小妹突然咬破第二颗草莓软糖，糖浆混合着血丝在舌尖绽放。
她的战术靴底弹出微型抓钩，在药品箱侧面借力腾跃的瞬间，李晨曦看见她后颈浮现出与赵保安队长相似的蛇形纹路。
钱研究员的惊呼被突然启动的消防喷淋系统切断。
当掺杂着阻燃剂的冷水淋透全身，李晨曦的透视眼突然穿透对方左胸口袋里的加密U盘——那些跳动的数据流竟与患者临终前的心电图波形完全吻合。
“东南角货架第三层！”苏小妹突然甩出战术腰带缠住通风管道，整个人悬空踢向某箱标注着“实验动物饲料”的金属柜。
柜门弹开的瞬间，二十七枚微型培养舱同时亮起红光，每个舱体内都悬浮着人类视网膜组织的仿生模型。
李晨曦的第十二根肋骨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痛楚。
当他的透视眼自动对焦到某个培养舱底部的基因编码，钱研究员沾着水珠的手突然按在警报按钮上方三厘米处。
“你们要找的原始数据，”研究员的声音像生锈的手术钳摩擦金属托盘，“在冷藏库B区的胚胎储存罐里。”
苏小妹的战术目镜突然发出过载警报，镜片表面浮现出DNA双螺旋状裂纹。
李晨曦看见对方工牌夹层里的老照片——那是三年前医疗援助队的合影，照片边缘露出的半张侧脸，分明是昨夜离奇死亡的患者。
“为什么帮我们？”李晨曦的白大褂下摆还在滴落掺着荧光剂的液体，纤维间滋生的菌丝已经爬到手肘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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