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柔软的温度,像一颗小小的火种,透过冰凉的手背,悄然渗入那片被风雪和诛心之问冰封的识海深处。
“爱成不了大道么?”
“所有的爱随着时光流逝,都会淡去,湮灭,最终走向消亡么……”
寂静中,仿佛有低沉的回响。
那不是青帝的嘲讽,而是道心深处自我的叩问。
暖炕的热度,人参汤的暖流,老两口絮絮叨叨却充满担忧的照料声,还有身边小女孩那纯然关切的目光和呼吸。
这些细微的、平凡的、毫无力量可言的“暖意”,一丝丝,一缕缕,汇聚起来,如同春日里消融冰雪的涓涓细流,缓慢却坚定地冲刷着那凝固的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陈凡长长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又过了片刻,他紧抿的、冻得发青的嘴唇,微微翕动,吸入一口带着烟火气息的温暖空气。
终于,那双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没有慑人的精光,没有顿悟的狂喜,只有一片初醒的、带着些许茫然的平静,以及深处那抹尚未完全散去的沉痛。
目光首先触及的,是低矮的、被烟熏得有些发黑的屋顶,然后是趴在炕沿,眨巴着大眼睛正好奇看着他的囡囡。
“哥哥,你醒啦!”
囡囡惊喜地叫起来,转身就往外跑,“奶奶!奶奶!哥哥醒了!”
很快,老妇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谷物清香的小米粥走了进来,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容:“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快,趁热喝点粥,暖暖胃。”
陈凡撑着手臂想要坐起,却发现身体依旧有些僵硬乏力。
老妇人连忙放下粥碗,和闻声进来的老赵头一起,扶着他靠坐在炕头。
“小伙子,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们了!”老赵头憨厚的脸上满是关切,“你怎么会在雪地里站着?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陈凡看着眼前两张布满皱纹、却写满善意的陌生脸庞,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多谢……相救。”
声音有些沙哑。
“谢啥,人没事就好!”老赵头摆摆手,“快喝粥吧。”
老妇人将温热的粥碗递到陈凡手里。
这时,囡囡又跑了进来,小手攥得紧紧的,献宝似的举到陈凡面前,摊开——是几颗包装有些粗糙、一看就是本地土法制作的糖果,大概是小孩子最珍贵的零食。
“哥哥吃,甜的,吃了就不苦了。”囡囡眼睛亮晶晶的。
陈凡看着那几颗糖果,又看看囡囡期待的眼神,沉默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没有端碗的手,接过一颗,剥开简陋的糖纸,放进嘴里。
一股混合着蜂蜜和野果味道的甜意在舌尖化开,质朴,却有种直抵人心的暖意。
他端起碗,一口一口,缓慢而认真地喝着温热粘稠的小米粥。
胃里暖了起来,身体里那股冰冷的滞涩感,似乎也随着这最简单的食物和善意,一点点被驱散。
放下空碗,陈凡的目光落在一直安静躺在手边的、那把陪伴他历经无数风雨的长剑上。
剑鞘古朴,昨夜曾划出光弧抵挡致命飞剑,也曾被主人紧握直至僵硬。
他看了片刻,伸出手,却不是去握剑柄,而是轻轻将剑拿开,平放在了炕沿。
然后,他掀开厚重的棉被,试着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双腿,缓缓下了炕。
“哎,小伙子,你刚醒,得多休息!”
老妇人连忙说道。
“无妨,已经好了很多。”
陈凡声音恢复了一些清朗,他对着老两口再次郑重地拱手,“救命之恩,铭记于心。”
老赵头憨笑:“说这些干啥。你没事就好。”
这时,老赵头走到墙角,又拿起了他那把木柄铁铲,对老妇人说:“我再去把街口的雪清一清,不然化了结冰,行人容易摔着。”
老赵头说完,不等妇人同意,便抬步走向街道。
“等我一下。”陈凡忽然开口。
在老赵头和老妇人惊疑的目光中,陈凡走到墙角,那里还倚着另外一把更旧些的铁铲。
他伸手拿起,掂了掂,转身对老赵头道:“我与您同去。”
“这……这怎么行?你是客人,还是病人……”老赵头连连摆手。
“活动一下,好得更快。”
陈凡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他已经迈步走到了院门口,回头看向老赵头。
老赵头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扛起铲子跟了上去。
囡囡也想跟,被老妇人笑着拉住了。
一老一少,两人扛着铁铲,走出了小院,融入了青墨县雪后清晨的街巷。
雪后的空气清冽干净,阳光洒在皑皑白雪上,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街上果然已有不少行人,而让陈凡目光微动的是,许多人手里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铁铲、扫帚、甚至木板,正在自发地清理自家门前、以及附近街面的积雪。
“大家伙儿都勤快着呢!”老赵头笑着问道。
得到的回答是:“雪停了,都把路扫开,方便自己也方便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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