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老宅的书房里,空气凝滞得如同陈年的琥珀。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外面渐次亮起的霓虹,只留下水晶吊灯冰冷的光,切割着昂贵紫檀木书桌的硬朗线条。叶宁潇垂着眼,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份摊开的、烫金封面的协议上。“朱鹤松”三个字签在乙方末尾,墨迹饱满,力透纸背,像他这个人一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力量。
二十岁生日刚过三天,这份“礼物”就砸在了她面前。
“潇潇,看看,”父亲叶承宗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长期发号施令形成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指节在光滑的桌面上轻叩,“朱家那孩子,朱鹤松,青年才俊,家世、能力、品貌,样样都配得上你。我们两家合作多年,亲上加亲,对彼此都是好事。”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女儿低垂的眉眼,“朱家那边,也很满意。”
母亲周明仪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里,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语气却同样没有转圜的余地:“是啊,潇潇。圈子里的女孩子,到了年纪,不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感情嘛,婚后慢慢培养就是。朱鹤松这孩子稳重,知道分寸,你嫁过去不会吃亏。”
叶宁潇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裙摆上一颗细小的珍珠。珍珠冰凉圆润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却压不住心底那点翻涌的、带着嘲讽的凉意。她抬起头,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无可挑剔的、属于叶家千金的标准笑容,温顺,柔美,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
“爸,妈,你们选的,自然是最好的。”她的声音清甜,像裹了蜜糖,“我听你们的。”
没有反抗的余地。从她出生在叶家,享受了常人难以企及的优渥与光环那一刻起,她未来的轨迹,就早已被铺就。联姻,不过是其中一块早就打磨好形状的基石。朱鹤松?那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一次是在某个慈善晚宴的角落匆匆一瞥,一次是在双方家长刻意安排的“偶遇”式下午茶。只记得他个子很高,肩线平直,握手时干燥有力,眼神深邃,看人时有种专注的穿透力,除此之外,一片模糊。
感情?谁会对一个只见了两面的陌生人动心?叶宁潇在心里无声地嗤笑。
几天后,在一家格调极高的私人会所包间里,叶宁潇再次见到了朱鹤松。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晕,空气里浮动着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氛。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衬得肩宽腿长,坐在她对面,姿态松弛却不失挺拔。
侍者悄无声息地布菜、斟酒,又悄无声息地退下。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背景音乐是舒缓的爵士钢琴曲,流淌在沉默的间隙。
叶宁潇端起面前剔透的高脚杯,浅浅啜了一口冰镇的白葡萄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她放下杯子,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抬起眼,目光直直地看向朱鹤松,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没有了在父母面前的温顺伪装,只剩下一种近乎于谈判的冷静和坦率。
“朱先生,”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既然我们未来要绑在一起,有些话,我想提前说清楚。”
朱鹤松似乎毫不意外,他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沉静的审视。
“我对你,没有那种所谓的感情。我相信你对我,暂时也没有。”叶宁潇的语调很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联姻是家里的意思,我们改变不了。但婚后几十年,只对着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人演戏,未免太痛苦,也太虚伪。”
她顿了顿,观察着朱鹤松的反应。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听着,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骨瓷茶杯的边缘。
“所以,”叶宁潇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核心,“我的意思是,婚前,我们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只要不闹出格,不搞出什么‘人命’或者闹到长辈面前难堪,随便对方做什么,另一方都无权过问。”她看到朱鹤松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刻意强调的决绝:“当然,婚后,我们自然要对彼此忠诚。这点底线,我还是有的。在父母家人面前,该演的戏,我也会演好,不会让你难做。”
说完,她静静地等待。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些快,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试探。她不确定这个提议对于朱鹤松这样背景的男人来说,是过于惊世骇俗,还是……正中下怀?
包间里只剩下钢琴曲低回的旋律。朱鹤松沉默着。时间仿佛被拉长。就在叶宁潇几乎要以为他会拒绝或者提出异议时,他忽然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朝她示意了一下。深红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宝石般的光泽。
他唇角牵起一个极淡、甚至带着点玩味的弧度,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听不出喜怒:“叶小姐,很爽快。”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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