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截镀着青铜的义肢上,还留着当时的划痕——像道狰狞的伤疤。您知道那些船上有多少地精吗?他的声音发颤,一百一十七个。
都是我从地穴里带出来的,会修船,会装炮,会在风暴里爬桅杆......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沙漏,倒转过来,细沙落进底部,您让他们去送死,和倒这沙漏有什么区别?
塞瑞纳的手按上腰间的匕首。
刀鞘上的铁锚纹章磨得发亮,那是父亲用三十年海战生涯刻下的。这是命令。她的声音轻得像海雾,以布拉卡达海军指挥官的名义。
命令?麦尔斯突然笑了,笑得机械义肢都在发抖,三个月前您说跟我打这一仗,战后给你们地精区免税;两个月前您说再撑十天,国王会给你们拨新船;现在您说去送死,我会给你们请功他猛地掀翻椅子,木料砸在地上的巨响惊得舱外的海鸥扑棱棱乱飞,您知道地精的墓碑上刻什么吗?
这里躺着个信了贵族空话的傻瓜
塞瑞纳的匕首地出鞘。
刀锋映着烛光,在麦尔斯喉结前半寸停住。您忘了自己的身份。她的呼吸拂过麦尔斯炸开的皮毛,您是布拉卡达的副指挥官,不是地穴里的野地精。她的刀尖往下压了压,在麦尔斯锁骨处划出血珠,或者......您想让您在铁砧镇的妹妹知道,她哥哥是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麦尔斯的瞳孔骤然收缩。
铁砧镇——那是地精区最破的贫民窟,他妹妹在那里开着间修锅的小铺子。
去年冬天,要不是塞瑞纳以海军名义施压,那些收保护费的人类混混早把铺子拆了。您......他的机械义肢无力地垂下来,您连这个都查?
我查过所有部下。塞瑞纳收回匕首,用帕子擦去刀锋上的血珠,包括您藏在底舱的那箱地精烈酒——够您妹妹买十间铺子。她将帕子扔在桌上,现在,去准备诱饵舰队。
麦尔斯盯着地上的碎沙,突然弯腰捡起沙漏。
细沙还在落,像极了他此刻正在流逝的希望。什么时候出发?他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齿轮。
半小时后。塞瑞纳转身望向舷窗,乌云已经遮住了最后一线天光,带三艘最破的船,挂足帆往暗礁区冲。
联盟军要追,就得绕开暗礁;不追......她的嘴角扯出个冰冷的弧度,咱们就能从西侧溜进哈蒙代尔的浅滩——那里的大耳怪忙着攻镇,没空管海上来的船。
麦尔斯的机械义肢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他的爪子虽然粗糙,却带着地精特有的温度:如果我死了......
您的妹妹会收到五百金币,和的勋章。塞瑞纳抽回手,足够她在王都买栋带花园的房子。
麦尔斯松开手,转身时皮毛蹭过椅背。
走到舱门口,他突然停住:那些地精......能给他们多灌点酒吗?他没回头,醉着死,没那么疼。
塞瑞纳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门地关上。
她摸出怀表,指针正指向七点——风暴会在午夜十二点登陆。
足够诱饵舰队引开敌人,足够主力舰调整航向。
她按下怀表,里面嵌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父亲穿着海军制服,抱着穿蕾丝裙的她站在铁锚号船头。父亲,她对着照片轻声说,我会把荣耀带回来的。
舱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负责押运的士兵掀开帘子:指挥官,魔法师休伊在舱底闹着要见您。
那伽族三公主......他犹豫了下,她把送饭的水手推下了海。
塞瑞纳的手指在匕首柄上敲了敲:先带休伊来。
休伊被押进来时,法袍上沾着血污,右眼肿得只剩条缝——显然是路上和士兵起了冲突。您不能这么对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是国王亲自指派的魔法顾问!
国王现在在王都的暖炉边喝红酒。塞瑞纳抽出匕首,在休伊面前划了道火星,而您,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她的刀尖抵住休伊喉结,比如,为什么支援舰队会被海盗缠住?
休伊的脸瞬间煞白。
三天前,是他用传讯水晶联系的支援舰队。
当时塞瑞纳站在他身后,指尖轻轻敲着水晶,说:告诉他们,北方有大股海盗。他当时以为是战术欺骗,现在才明白......您......您出卖了他们?
我出卖的是愚蠢。塞瑞纳的匕首往下压,愚蠢的人,不该活着。
等等!休伊突然尖叫,那伽公主!
她的血能解海妖的毒!
您不是要去哈蒙代尔吗?
那里的浅滩有海妖!他的眼泪混着血滴在甲板上,留着我,我能帮您配解药!
塞瑞纳的匕首停住了。
哈蒙代尔的浅滩确实有海妖——老水手们说,那里的海妖会用歌声引诱水手跳海。
她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记载:那伽族的血是海妖的克星。而那伽公主......她望着舱外漆黑的海面,嘴角扬起半寸。把他关到储物舱。她对士兵说,上三重锁。
休伊被拖出去时,还在哭嚎:您会后悔的!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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