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整天,两人之间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没有刻意的回避,也没有主动的交谈,就维持在各自存在于家的空间里,互不干扰。
这种状态,反而让谢怀蝶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心里那块压抑了许久、关于“遗忘”与“被记得”的巨石,在周六晚上那场混乱又直白的交锋后,似乎真的松动了一角。连带着前几周那种萦绕不去的焦躁和浑噩都被驱散了不少。
结果就是,谢怀蝶周六晚上和周日晚上,都睡得异常踏实,几乎是沾枕头就着,一夜无梦。
——
周一早上,谢怀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天光已经大亮。他罕见地没有赖床,也没有起床气,只是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发了会儿呆。
脑子里没有往常早起时的沉重和抗拒,反而有种睡饱后的清明。他抓了抓睡得翘起来的头发,趿拉着拖鞋下床,拉开了房门。
客厅里,许知夏已经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喝了一半的牛奶。他穿着干净的校服,身形挺拔,晨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听到开门声,许知夏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了过来。
谢怀蝶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含糊地打了声招呼:“早。”
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但语气很平常。
许知夏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也回了句:“早。”
没有多余的话。
谢怀蝶点点头走到餐桌旁坐下,母亲端上煎蛋和面包。他埋头开始吃,动作比平时快了些。
餐桌上很安静,只有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
谢怀蝶能感觉到许知夏偶尔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但他没抬头,只是专注地吃着早餐。心里不再有之前那种被“监视”的烦躁,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感。
他知道,那扇沟通的门,被他昨晚不管不顾地撬开了一条缝。虽然还不知道后面是什么,但至少,不再是完全紧闭和对抗的状态。
吃完最后一口面包,谢怀蝶擦了擦嘴,站起身:“我上去拿书包。”
“嗯。”许知夏应了一声,也放下了牛奶杯。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各自回房拿东西。然后又在门口汇合,沉默地一起换鞋,出门。
清晨的阳光洒在小区的小路上,空气清新。
谢怀蝶双手插在校服兜里,走在前面,步伐不像之前那样要么冲得很快要么拖拖拉拉,而是带着一种平稳的节奏。
许知夏跟在他身后半步,目光掠过他被阳光勾勒出柔和光边的发梢,眼神深处,那片沉寂的海,似乎也微微泛起了波澜。
新的一周,开始了。突然许知夏问了一句:
“不用叔叔阿姨送吗?”他知道谢怀蝶周一通常是父母开车送的。
谢怀蝶已经把书包甩到了肩上,语气很平常:“不用,走着。”他顿了顿,像是随口一提,眼神却微微飘向别处,“正好你路上跟我讲讲小时候的事。”
他补了一句,声音不高:“只要我们两个不怕迟到。”
许知夏看着他故作镇定却掩不住一丝紧张的侧脸,从善如流:“好。”
谢怀蝶:“嗯。”
两人并肩走出小区,左拐,踏上了那条熟悉的、通往学校的红砖路。晨光熹微,路上是匆匆赶路的上班族和同样背着书包的学生。
安静地走了一段,快到第一个十字路口时,许知夏开口了,声音平稳,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以前幼儿园,我会在这个转角处等你。”
谢怀蝶目视前方,表情没什么变化:“嗯,继续。”语气平静。
许知夏依言继续,语调未变:“然后你扑过来,我抱住你。”
谢怀蝶:“!!”
谢怀蝶脚步猛地一滞,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起诡异的红。刚才的平静瞬间粉碎,他猛地扭头瞪向许知夏,声音都拔高了些,带着明显的羞恼:
“停!够了,够了!这条跳过!”
许知夏从善如流,立刻接上,仿佛早就准备好了下一段:“好,然后我牵……”
“这条也跳过!!”谢怀蝶几乎是吼着打断他,脸颊都染上了薄红,又气又急,恨不得上去捂住许知夏的嘴。这都什么跟什么!扑过去抱住?还牵手?他小时候是这种……这种黏糊糊的风格吗?!
许知夏看着他炸毛的样子,闭上了嘴,安静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从喉咙里发出一个低低的单音节:
“哦……”
嗯?语气听起来,居然有那么一点点……无辜?!
谢怀蝶被他这声“哦”噎得够呛,他看了许知夏一眼,转过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加快脚步往前走,只留给对方一个背影。
晨风吹过,拂动少年微红的耳尖和额前碎发。
许知夏跟在他身后,看着那个几乎要冒烟的背影,默默地将脑海里那些更“刺激”的童年片段,暂时、谨慎地、压回了心底最深处。
看来,“直接告诉”这条路,也需要……循序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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