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午饭最终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中草草结束。
谢怀蝶几乎是狼吞虎咽,食不知味,只想尽快逃离那些让他头皮发麻的视线。
许知夏则坐在他对面,动作比平时更慢,时不时还抬眼偷偷瞟他一下,那眼神欲言又止,配合着他周身尚未完全散去的“蔫儿”气,活脱脱一个受了气还不敢吭声的小媳妇。
谢怀蝶被他看得浑身难受,几次想摔筷子走人,但一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到嘴边的狠话又莫名其妙咽了回去,只能更加凶狠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妈的,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
可……万一他真哭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谢怀蝶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他无法想象许知夏真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光是假设一下就让他心里发毛,甚至隐隐升起一股负罪感。
操!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也不知道是在骂许知夏还是在骂不争气的自己。
吃完饭,谢怀蝶几乎是立刻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许知夏默默跟在他身后,依旧保持着那种“我很失落但我坚强”的步伐。
回教室的路上,偶尔有相熟的同学投来关切的目光,都被谢怀蝶杀人般的眼神瞪了回去。
许知夏则一律回以微微摇头和一抹勉强的苦笑,更是坐实了众人“学神复合路坎坎”的猜测。
下午的课,谢怀蝶依旧贯彻着“不主动、不搭理”的原则,但明显心不在焉。
他的余光总是不受控制地往旁边瞟。
许知夏倒是恢复了平时认真听课的样子,只是偶尔会对着课本或窗外轻轻叹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旁边的人听见。
他到底在叹什么气?!
还有完没完了!
谢怀蝶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无声的“精神折磨”逼疯了。他觉都睡不下去了!
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谢怀蝶正对着物理题运气(多少能写点儿),旁边忽然递过来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小纸条。
他愣了一下,抬头,看见许知夏正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委屈或茶气,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带着点询问的平静。
谢怀蝶皱着眉,迟疑地接过纸条,展开。
上面是许知夏干净利落的字迹:
【手腕还疼吗?药记得抹。】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任何暧昧不明的词语,只是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关心。
谢怀蝶捏着纸条,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他心里那点因为被“设计”和被“茶”而升起的烦躁和戒备,像是被一根细小的针戳破,悄无声息地漏了点气。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然后猛地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了裤兜里。动作很大,带着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但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恶声恶气地让许知夏“滚”,也没有再把后背对着他。只是重新拿起笔,低下头,看似专注地继续研究那道物理题,只是耳根处不受控制地漫上了一点极淡的红色。
许知夏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没有再得寸进尺,也低下头,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清浅而真实的弧度。
嗯,进度条,好像往前挪了一点点。
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将边缘模糊的影子地交融在一起。
教室里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开来,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某种无声流淌的、正在悄然改变的东西。
那场由“食堂拥抱”和“小树林对峙”引发的风波,在表面上看,似乎随着谢怀蝶那句干巴巴的“不冷战了”而逐渐平息。
但某些东西,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荡开,再也无法恢复最初的平静。
微妙的变化在细节里滋生。
比如,许知夏依旧每天“买多了”早餐,但谢怀蝶不再需要他敲门,有时甚至会提前一点打开房门,面无表情地接过袋子,含糊地嘟囔一句“走了”,然后两人一起下楼。
虽然谢怀蝶依旧走在前面半步,但那种刻意拉开的距离感消失了。
比如,在教室,许知夏递过来的笔记或划的重点,谢怀蝶虽然还是会拧着眉,嘴上说着“用不着”,但最终都会胡乱塞进书包。
偶尔遇到实在搞不懂的数学题,他会用笔杆狠狠戳自己的头发,然后极其不耐烦地把卷子往许知夏那边一推,一个字不说。许知夏便会心领神会,拿过卷子,用最简练的语言开始讲解,不再像以前那样追问“懂了没”,讲完就默默把卷子推回去。
比如,关于那个CP贴吧,谢怀蝶似乎彻底放弃了“治疗”。
偶尔刷到新的离谱照片或分析小作文,他也只是嘴角抽搐一下,然后迅速划走,眼不见心不烦。
他甚至隐隐觉得,只要许知夏别再搞出当众搂抱或者索吻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其他的……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当然,许知夏的“得寸进尺”是刻在骨子里的。
在一个周五的傍晚,放学铃声刚响,谢怀蝶正习惯性地收拾书包准备和他一起走人,许知夏却伸手按住了他的书包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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