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画中人。
直播间的镜头随着他的脚步缓缓推进，千万观众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眼睁睁看着江川走到那个套圈小摊前，停下。
苏晚依然沉浸在书的世界里，对眼前多了一个人毫无察觉。阳光透过广场的树叶缝隙洒下来，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跳跃，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江川没有立刻开口。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从那些廉价的塑料玩具上扫过。
直播间的观众急得快要砸手机了。
“主播你倒是说话啊！装什么深沉！”
“完了完了，你看仙女姐姐理都不理他，肯定觉得他是坏人。”
“求求了，千万别开口就是‘美女，你很有潜力，跟我混吧’，那也太low了。”
江川当然不会那么说。
他蹲下身，拿起地上一个塑料圈，递过去一张十块钱的纸币。
“老板，怎么卖？”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温和的询问。
苏晚终于从书里抬起了头，那双清澈的眸子看了江川一眼，仿佛在确认他是不是来买东西的。
她的目光在江川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移开了，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牌子，声音清冷又带着一丝疏离。
“十块钱，七个圈。”
说完，她又低下了头，继续看她的书，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这种极致的冷淡，让直播间的观众都笑喷了。
“哈哈哈哈！主播吃瘪了！”
“仙女姐姐：别打扰我飞升。”
“这才是真高冷啊，那些明星装出来的高冷人设，在姐姐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江川也不觉得尴尬。
他笑了笑，接过苏晚找回的三个圈，开始慢悠悠地套地上的玩具。
第一个圈，扔出去，歪了。
第二个圈，扔出去，又歪了。
……
第七个圈，扔完，一个没中。
“老板，再来十块钱的。”江川面不改色地又递过去一张纸币。
苏晚连头都没抬，只是伸出一只手，接过钱，然后把七个圈子放到他面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和表情。
直播间的观众已经笑得不行了。
“我懂了！主播这是想用金钱攻势引起仙女姐姐的注意！”
“这招也太老土了吧！而且你技术也太烂了！”
“笑死，千万富翁在这里玩十块钱的套圈，还一个都套不中，这是什么人间喜剧？”
江川依旧不为所动。
十块。
二十块。
五十块。
一百块。
他就那么蹲在那里，一次又一次地买圈，一次又一次地扔出去，仿佛跟那些塑料玩具杠上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脚边的塑料圈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但他一个奖品都没套中。
而苏晚，也终于再次从书里抬起了头。
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困惑。
她看着江川，又看了看地上那堆积如山的塑料圈，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来了！
江川心里一喜，知道鱼儿终于上钩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露出了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
“不想干什么，就是觉得这游戏挺有意思。”
苏晚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她不傻，眼前这个男人穿着不凡，气质沉稳，一看就不是会沉迷于这种小孩子游戏的人。他在这里耗了半个多小时，花了上百块钱，分明就是有别的目的。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被人窥探，被人用莫名其妙的方式接近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我的东西，不值钱。”她冷冷地说道，以为江川是看上了她摊上的某个东西，想用这种方式磨价钱。
“我知道。”江川点点头，然后语出惊人，“我不是来买你的东西的。”
苏晚的眼神里，终于带上了一丝警惕。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直播间的观众也全都紧张了起来，重头戏要来了！
江川看着她，目光真诚，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好，苏晚小姐。我叫江川，星尘引力工作室的老板。”
“我想聘请你。”
这句话一出，苏晚愣住了。
直播间也炸了。
“来了来了！经典开场白！”
“果然还是这招！我就知道！”
“仙女姐姐快跑！他是骗子！”
苏晚看着江川，眼神里的警惕更重了。她每天在这里摆摊，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其中自然也包括一些自称“星探”的骗子。
她把书合上，放在一边，站起身，准备收摊。
“对不起，我没兴趣。”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请等一下。”江川往前走了一步。
苏晚立刻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眼神里的反感已经不加掩饰。
周围的路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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