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苑,听涛阁二楼。
烛火摇曳,将景云岫枯槁的面容映照得如同褪色的古画。她盘膝而坐,脊椎深处新生的骨痂传来阵阵撕裂般的酸涩感,如同新刃开锋,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肋下伤口灼热的钝痛。七星海棠残留的锐毒被暂时压制,但那股跗骨之蛆般的阴寒,依旧潜伏在经脉深处。
她的意识,却沉入心脏空间那方新生的天地。
墨色虚空,深邃静谧。核心处,那柄暗金脊柱骨矛巍然悬浮,矛锋处那点吸纳的静思紫气,如同深埋的星核,释放着温润而古老的力量。缠绕其上的暗红能量流粘稠如血,流淌间发出低沉的咆哮,复仇之火在紫气的淬炼下,燃烧得更加内敛而暴戾。骨架下方,造物巨锤印记缓缓沉浮,每一次搅动虚空,生发出的规则丝线更加坚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紫流光,如同无形的锻锤,精准敲击在骨矛之上,带来更加凝实的震颤。骨架上方,《千劫炼神策》书页间黯淡的符文在暗金丝线的抽取下加速消散,其狂暴力量被更高效地炼化吞噬。
力量在缓慢修复中积蓄,如同沉睡的火山。
“姑娘!”宋小蝶轻手轻脚推门进来,小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孙掌柜来了!说…说翰墨轩的门槛真的被踏破了!玲珑夫人那篇《泣血书·问苍天》的号外,加印了五次!全城都在传抄!还有…墨尘公子的签名本…黑市上炒到百两银子一本了!”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还有…宫里…景贵妃那边…没动静了。但…但外面都在传,说钦天监副监正昨夜…突发恶疾,口不能言,手不能书,彻底废了!”
景云岫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沉淀着冰冷的锐光。景如雪…暂时的蛰伏,意味着更阴毒的杀招。舆论这把火,已经烧起来了,但还不够旺。
“备纸笔。”她声音嘶哑平淡。
宋小蝶连忙取来。景云岫摊开雪浪笺,提笔饱蘸浓墨。意念沉凝,识海中冰核光芒深处,玲珑夫人雍容睿智、目光如炬的形象瞬间清晰。笔落!
力透纸背!清丽娟秀却力透纸背的小楷在纸上游走,字字珠玑:
《京城娱闻报》创刊号·发刊词
**——玲珑夫人**
文以载道,娱以化民。
今创此报,非为猎奇,实为开一扇窗,窥世间万象;辟一方土,纳百家之言。
“东陵之声”初啼,万民瞩目,非为妖异,实乃民心所向,渴慕新声。墨尘公子以笔为刃,剖心示人,一曲《梁祝》,泣血问天:情之所钟,礼法樊笼,孰重孰轻?
本报旨趣:
一曰“风闻”:采撷市井轶事,民间疾苦,不饰不掩,如实录之。
二曰“雅音”:品评诗词歌赋,新剧佳作,扬清激浊,以正视听。
三曰“新声”:推介“东陵之声”十强新秀,追踪其艺,展其风采。
四曰“时议”:针砭时弊,激扬正气,但求言路畅通,民智得开。
愿此报如星火,可燎原;如清泉,可涤尘。诸君共鉴。
落款:玲珑夫人。
字里行间,锋芒内敛,却字字如刀,将“东陵之声”与“开民智、通言路”牢牢绑定,更将墨尘公子拔高到“剖心示人”的殉道者高度!同时,明确划出“风闻、雅音、新声、时议”四大板块,为后续舆论战埋下伏笔。
“送去翰墨轩。”景云岫搁笔,“创刊号,头版头条。加印…两万份。”
“两…两万?!”宋小蝶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被巨大的兴奋淹没,“是!姑娘!”
惊鸿苑东侧,新辟的“百艺堂”。
此处原是一排废弃的库房,短短几日被改造一新。朱漆大门洞开,门前悬挂着巨大的红绸横幅:“东陵之声文工团”。门内,人声鼎沸,与院墙外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数十名身着统一靛蓝短打的少男少女,按照性别、特长分列数队,脸上带着激动、紧张和一丝茫然。他们正是“东陵之声”海选决出的十强及二十名潜力新秀!铁匠王铁柱、琵琶少女柳如烟、唢呐老农张老汉、杂耍艺人猴三儿…形形色色,汇聚一堂。
宋青阳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嗓子嘶哑,却难掩亢奋:“都听好了!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东陵之声文工团’的正式团员!不再是街头卖艺的!是艺人!懂吗?惊鸿苑给你们提供食宿!每月有月钱!但…要守规矩!要学本事!”
他指了指旁边几位神情严肃的老者:“这几位,是玲珑夫人重金礼聘的教习师傅!声乐、器乐、身段、唱腔…都得从头学!学不好…卷铺盖走人!学得好…”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登台!扬名!拿赏银!像墨尘公子一样,名动京城!”
台下瞬间爆发出激动的议论声!名动京城!月钱!登台!这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安静!”宋青阳一拍桌子,“现在!按教习师傅的分组,各去各的练习场!柳如烟!你的琵琶去‘清音阁’!王铁柱!你的号子…跟着张师傅去‘号子班’!猴三儿!带着你的猴子去‘百戏坊’!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三个月后,玲珑夫人要亲自检阅!不合格的…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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