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深的黑暗中,最危险的敌人往往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内心放弃的光。”
——铁砧,在平息内部叛乱前的内部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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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反射层与银色海啸碰撞的第一波冲击,定义者疆域内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那不是声音,不是震动,而是规则层面的“撕裂感”。就像整个世界的底层代码在被强行重写,每一个原子都在尖叫。反射层发挥了作用——67%的偏转效率,将第一波覆盖攻击的大部份能量折射向虚空深处。但剩下的33%,依然像重锤般砸在家园的防御屏障上。
医疗中心的意识协调枢纽里,伊利亚在深根的怀中剧烈颤抖。婴儿的眼睛睁得巨大,瞳孔中的规则图案以疯狂的速度旋转、破碎、重组。他成为了整个疆域规则场的“共鸣放大器”,但这份重担对于一个新生儿来说太过残酷。
“生命体征下降!”凯斯医生盯着监控屏,“心率不稳,脑活动过载!深根,必须降低连接强度!”
深根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伊利亚,用尽所有的意识安抚技巧:“我正在尝试,但他的共鸣是自发的——他本能地在保护家园,我无法强行切断而不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指挥中心内,林风通过意识共鸣通道同时感知着外部战况和伊利亚的状态。那种双重痛苦几乎让他窒息——一边是规则海啸对家园的持续冲击,一边是儿子生命之火的摇曳。但他必须保持冷静。
“反射层充能状态?”他问艾拉。
“第一波消耗了92%的能量,正在紧急充能,但至少需要五小时才能恢复到可用的水平,”艾拉的声音紧绷,“而园丁的第二波攻击……根据规则波动分析,将在三十分钟后到达。”
更糟的是,监测到园丁的攻击模式正在调整。它们不再试图一次性覆盖整个疆域,而是转为“精确渗透”——银色规则像细针般寻找防御屏障的薄弱点,尝试从内部瓦解。
就在这时,铁砧的紧急通讯插入:“林风,内部有问题。第三居住环区的地下维护通道,检测到异常的规则波动——不是园丁的攻击,是我们自己人的。”
“叛徒?”隼立刻警觉。
“不是叛徒,是……绝望者的最后尝试。”铁砧的声音沉重,“大约三十人,大部分是老人和伤员的家属,他们在尝试建立一个小型的‘规则投降信标’。他们想主动向园丁发送坐标,请求‘个体豁免’——以交出疆域防御结构的核心数据为代价,换取自己和家人的记忆重置而非彻底湮灭。”
“位置?”林风问。
“D-7维护节点。我已经派小队封锁了区域,但……他们中有孩子。我不想用武力。”
林风闭上眼睛。战争才开始不到一小时,内部的裂缝就已经出现。这不是莫里斯那种基于理念的分裂,这是基于纯粹恐惧的绝望。
“我过去处理,”他说,“隼,你继续协调外部防御。艾拉,加速充能,尝试从节点网络调用备用能量。深根……尽一切可能保护伊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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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7维护节点位于第三居住环区深处,原本是能源管道的检修通道。当林风赶到时,铁砧的小队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口,但没有强行进入。
通道内传来压抑的哭泣声和激动的争辩。
“……我们都会死!你们看到外面的攻击了吗?那根本不是我们能抵抗的!”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但主动投降就能活吗?重置后我们还是我们吗?”一个年轻男子反驳。
“至少物理上还活着!我的孩子才三岁,他有什么罪?!”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风示意铁砧的队员退后,独自走进通道。
三十多双眼睛瞬间聚焦在他身上。人群聚集在一个临时搭建的规则发射器周围——粗糙但能工作,显然是利用维护设备改造的。发射器旁边站着三个人:刚才说话的中年女子莎拉(她的丈夫在第一次规则感染中受伤,至今未愈),一位抱着婴儿的年轻母亲,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陈伯,就是在议庭广场因存在危机而晕倒的那位。
“林风组长……”莎拉的声音颤抖,“我们不是叛徒。我们只是……害怕。”
林风没有斥责,没有威胁。他走到发射器前,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们害怕。我也害怕。当银色海啸冲过来的时候,当我感觉到伊利亚的痛苦的时候,我怕得心脏都要停止。”
人群安静下来。
“但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林风看向每个人,“你们请求记忆重置,换取物理存活。但重置之后,你们会忘记一切——忘记爱人的脸,忘记孩子的第一次微笑,忘记我们一起建造家园时的汗水,忘记石痕和其他牺牲者的名字,甚至忘记此刻的恐惧和犹豫。那么,活下来的那个存在,还是‘你们’吗?”
陈伯抬起头,老眼浑浊:“林风,我七十四岁了。我经历过锻炉星璇的毁灭,经历过流亡的饥饿,经历过建设家园的疲惫。现在你又告诉我,我们可能只是一场实验的变量。我累了……我真的累了。如果活着意味着永远在这种真相的阴影下挣扎,我宁愿忘记一切,像个普通的老人一样平静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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