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凤是前面提到的老六的妻子。
她是乡里大坡头村人,嫁给老六已经七八年。
老六本名叶永强,也是苦茶坡叶氏子孙,但他家属于三房振峰公派下。夫妻俩生养了三个孩子:大儿子叶明朗,今年六岁;二儿子叶明乐,今年四岁;小女儿叶明艳,前年二月份出生。
这是农村里隔一年抱一个的典型,也是严重违反我国计划生育基本国策的典型!
说起这个永强,倒和永诚有一些渊源:永强的父亲和永诚的父亲自小一起玩到大,不仅交情甚笃,而且还是在同一年成的亲。只是,永强的父母生了五个女儿,最后才生下永强,而永诚的父母则有五子一女。
农村人讲究多子多福,谁都希望自己儿孙成群。基于这一点,又基于永强的父母少子,永诚的父母多子,双方老人商量好就立下一纸契书,由永诚的父亲把三儿子永诚写给永强的父亲当契子。
由此说来,永诚和永强还是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契兄弟。这与永诚和永善的兄弟关系不同,永诚和永强之间只是一纸契书,而永诚和永善却存在着抚养恩情。
由于叶永强在家里排行第六,大家便给他取了一个“老六”的外号,连德安和德兴这两个小辈也这样叫他。永强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平时三人玩得来,还经常一起惹是生非,尤为擅长打群架,从苦茶坡一直打到驼背岭,还不止一次杀到采石坑。
别看叶永强的年纪不大,现如今成就可不小!他有个在县政府任职的姐夫,通过这一层关系,几年前他就开始承包县里一些基建工程,当起了头家(凤来方言),没有多久就带头致富了。他这个头家一当,苦茶坡上不少人跟着沾了光,比如永善与德兴,都是在他手底下做工,永善是模板师傅,德兴目前是水电学徒。
这一些点到为止,我们言归正传。
由于永强和永诚存在着契兄弟关系,和德安又玩得好,所以德安当上了爸爸,他就让妻子带上儿女回家一趟,表示祝贺。
与刘丽凤一起的姑娘名叫刘丽萍,是她的表妹。回上山村之前,刘丽凤先回了一趟娘家,见表妹在家里闲得快要长荒草了,就把她带了上来……
叶德兴挖了两根竹笋回来,剥掉笋壳放在厨房里,又把笋壳拿去喂兔子,便一个人来到小果园。家里现在到处都是人,吵吵闹闹的让他很不舒服。他的性格还不至于到孤僻的程度,只是二十岁的他有着二十岁的烦恼,而且这些烦恼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准能把人笑死——他始终忘不了,哥嫂婚后的一个黄昏,两人搂着亲个没完!
这对于一个心理、生理都成熟的大小伙子而言,足以在他心中翻腾起滚滚波涛。从那一个黄昏起,他的脑海里一直反复闪现那一幕,让他烦躁、让他苦闷,以致变得寡言少语、古里古怪。想想,他都二十岁了。别人家二十岁的小伙子,不是结了婚,就是早订了一门亲在那里摆着,就他还是一个人吊着,甚至连一次亲也没有相过,最可气的就是他爸至今也没有给他找对象的意思!
这也是他对他爸总是爱搭不理的原因。
他不抽烟,不能借由抽烟来一解烦闷。刚好脚边有一支树枝,无聊的他就像小孩子似的,捡起树枝对着空气乱舞一通。
突然,不知道哪一棵树上的知了叫开了,叫得那样欢畅,引得旁边的知了也叫了起来。一时间,小果园里的知了声一浪接着一浪,让他异常烦躁、忍受不了。
他循声来到一棵芦柑树下,发现了一只知了,就举起树枝打了下去。只听见“啪”的一声,可惜没有打着知了,倒是震落几个青愣愣的芦柑果。他眼尖,看到那一只命不该绝的知了,扑腾着飞向另一棵树。
正当他蹑手蹑脚地跟到树下,再次举起树枝准备打下去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南瓜架那边传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
叶德兴被吓了一跳,本能地转过头一看,发现说话的人是刘丽凤的表妹——刘丽萍。
刘丽萍领着小明艳,正站在南瓜架下,好奇地看着他。
见到是她,叶德兴不免有一些紧张——这种紧张挺莫名其妙。
丽萍不等他回答,大大方方地牵着小明艳向他走了过来。她好奇地往树上张望了几眼,并没有发现什么。
“树上有什么?”她问道。
“知了……”
德兴还是紧张,甚至不敢抬眼看一看面前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姑娘。
刘丽萍听到有知了,立马来了兴致。她抬头又往树上张望,终于发现真的有一只知了在树干上趴着。她高兴地指给小明艳看,还问小明艳想不想要一只玩。
小明艳点点头。
于是,丽萍向德兴请求道:“能逮一只给我们吗?”
这样的请求很容易就能够做到,德兴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迅速地举起树枝,对准知了打了下去。
又是“啪”的一声,又有几个青果震落下来,一起落下来的,还有那一只倒霉的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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