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机械心脏的密码
档案馆地下三层的冷气裹着金属腥气,赵明城撞开防爆门时,警报器刺耳的红光将整个空间切割成诡异的色块。中央控制台前,小周的半张脸已经被青铜覆盖,手指关节处凸起细密的齿轮,每敲击一下键盘,就溅起几点带着蓝光的金属碎屑。
监测屏幕上,机械心脏的跳动频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76次/秒→760次/秒→7600次/秒,数字疯狂跳动,像是末日倒计时。突然,玻璃炸裂的脆响中,小周的眼球完全转化成微型青铜编钟,钟身刻着扭曲的星轨纹路,每眨一次眼,空气里就泛起7.6赫兹的声波涟漪,震得赵明城耳膜生疼。
“不是故障...”小周的喉结上下摩擦,发出老式收音机般的杂音,“是唤醒协议...当哈雷彗星运行到特定轨道,所有青铜装置都会...”话音未落,墙壁上的青铜血管突然暴起,像活过来的蛇群缠绕住机械心脏。心脏表面泛起幽蓝的全息投影,赵明城瞳孔骤缩——那是1986年的航天器驾驶舱,苏晚晴正将某种银蓝色液体注入自己的颈动脉。
“记住这个频率...”投影里的苏晚晴转头直视虚空,发丝在零重力中飘散,防护服上的水珠凝结成诡异的星图,“0.7次/秒...是人类心跳与青铜共振的临界点...”她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却字字清晰。画面突然扭曲,机械心脏迸发出刺目蓝光,赵明城被气浪掀翻在地,等他爬起来时,小周已经彻底变成一尊青铜雕塑,手指还保持着最后敲击键盘的姿势。
2. 太子的左手
与此同时,玄武湖底的漩涡将赵明城卷入更深的黑暗。商周赵明城的尸体突然发出骨骼摩擦的声响,缠在身上的铁链寸寸崩裂。尸体抬手拔出胸口的青铜剑,剑身断裂处竟露出中空管道,粘稠的银蓝色液体在其中翻涌,像是某种活物的血管。
“你以为太子只是个人?”尸体的声带早已腐烂,声音却穿透时空而来,“是七位巫祝用自己的骨骼熔铸成的活体锁。”断剑刺入赵明城右手无名指的瞬间,他感觉整个人被电流贯穿。那根最初发现的青铜指骨剧烈震颤,表面锈迹如鳞片剥落,露出底下纯黑的材质,冷得像是宇宙深处的陨石。
黑色指骨突然展开成微型星图,无数光点在赵明城视网膜上跳动。他看到紫金山天文台的穹顶裂开,露出底下巨大的青铜转盘;秦淮河底的淤泥中,七座青铜棺椁正在苏醒;玄武湖的青铜柱发出共鸣,将声波传向天际。每个光点都对应着一具左手无名指为纯黑色的尸体,而这些尸体,正在不同时空同时苏醒。
3. 逆共鸣
风衣女人残留的机械头颅突然发出蜂鸣,破损的镜片闪烁着诡异的蓝光。她投射出的1986年2月9日影像里,苏晚晴在太空舱中异常平静。锋利的手术刀划开手腕的瞬间,血液没有飘散,而是凝成七颗血珠,在零重力中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舱外,哈雷彗星的彗尾扫过天狼星β,整个宇宙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
最后画面定格在舱壁的倒影——那不是苏晚晴的脸,而是一张刻满甲骨文的青铜面具,面具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看透了千万年的命运。“她找到了逆共鸣...”机械头颅的电源指示灯即将熄灭,“0.7赫兹...能让青铜物质...暂时休眠...”头颅爆炸前,赵明城看到内部藏着的微型铜片,上面的《尚书》片段与僧人赵明城心脏上的文字完全吻合,只是最后多了一行小字:“以心跳为引,逆星辰而行”。
4. 七窍锈
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刮过紫金山顶,赵明城的身体在风中剧烈颤抖。他的皮肤表面不断渗出银蓝色黏液,这些黏液在空气中迅速凝结,形成细密的青铜纹路,如同一张逐渐收紧的网,将他的身体层层包裹。远处,玄武湖方向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是远古巨兽的咆哮,震颤着整片大地。
陈国华完全青铜化的尸体倚靠在射电望远镜基座上,宛如一座永恒的雕塑。老刑警的身躯布满古朴的纹路,那些纹路与湖底青铜柱上的β形符号隐隐呼应。他右手依旧保持着举枪的姿势,手指关节处的青铜材质泛着冷冽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生前最后的坚守。
赵明城缓缓靠近,目光落在陈国华凝固的青铜眼球上。突然,眼球内部泛起微光,尘封的记忆影像开始播放。画面中,2010年的西装赵明城神情肃穆,将黑色指骨缓缓插入自己左胸。那一刻,整个南京城的金属器物都发出尖锐的悲鸣,天空中划过诡异的银蓝色闪电,仿佛天地都在为这一时刻哀鸣。
“七窍...”陈国华的青铜嘴唇艰难地翕动,声音像是从远古的墓穴中传来,带着厚重的沧桑感,“眼耳鼻口...再加三大要穴...”每说一个字,他的身体就有细小的青铜碎屑掉落,在地面上堆积成诡异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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