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命运…你怎么会一次次地,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像一棵怎么都不会倒下的树…沉默地,却那么固执地…挡在我前面。”
他想起黑暗囚室中那声“别怕,我带你回家”;想起枪林弹雨中那个宽阔温暖的怀抱;想起他毫不犹豫地推开自己,用后背迎接火箭弹爆炸的炽浪……
“你这个笨蛋…”太佑谦的声音哽咽了,眼圈泛红,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周盛放在身侧、同样缠着绷带的手背,那温度有些凉,“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做了…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你以为…你出事的话,我…”
后面的话,他没能说下去。
一种巨大的后怕和失而复得的庆幸攫住了他。他低下头,将额头轻轻抵在两人相触的手上,感受着那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脉搏跳动,仿佛那是连接他与这个沉默世界的唯一纽带。
有些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有些感情,在经历了生死与背叛的淬炼后,变得无比清晰和灼热。
他想要亲口告诉他,告诉他这只总是自作主张、想要独自承担一切的“松木”,他这只“蝴蝶”,早已不想飞走,只想栖息在他的枝头,无论那枝头是否粗糙,是否沉默。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盛需要休息,需要恢复。而他,也需要整理好自己纷乱的心绪和满身伤痕。
他就这样静静地守着,看着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曲线,看着周盛平稳的呼吸,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直到夏清元轻轻推门进来,示意时间到了。
太佑谦抬起头,最后深深地看了周盛一眼,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未出口的情愫、担忧和坚定的决心。
然后,他任由夏清元将他推回自己的病房。
躺回病床时,腹部的疼痛依旧清晰,但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似乎因为见到了周盛,确认他还活着,而稍微落下了一些。
阳光透过窗户,暖暖地照在洁白的床单上。
窗外,北城基地秩序井然的景象依稀可见。废墟中的黑暗与疯狂似乎已经远去,但太佑谦知道,有些战斗结束了,有些才刚刚开始。而他和周盛之间,那些未曾言明的情感,那些在生死边缘滋长的依赖与信任,也如同伤口下的新肉,正在缓慢而坚定地生长。
他闭上眼,轻声对自己,也对隔壁那个沉睡的人说:“快点好起来吧,周盛。我还有很多话…想亲口对你说。”
周盛昏迷的第七天。
医疗中心的走廊安静得只剩仪器规律的嘀嗒声。太佑谦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向周盛所在的病房。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不在乎。
夏清元跟在他身后,手里托着一个医用托盘,上面放着消毒用品和新的绷带。“四十分钟,就四十小时”,他重复着这几天的规定,“然后你必须回床上躺着。”
太佑谦没回应,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那扇门。
门开了。
周盛依旧安静地躺着,脸色比前几天红润了些,但那双深邃的眼睛依然紧闭。太佑谦在夏清元的搀扶下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目光细细描摹着周盛的轮廓。
他的眼窝真的很深,鼻梁高挺,下颌线硬朗分明。即使昏迷中,眉宇间仍带着一丝化不开的严肃。太佑谦想起第一次在九队见到周盛时的情景,他站在队伍中间,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得像要把人看穿。
他当时在白小北的大理别墅里,刚睡醒,穿着要掉不掉的睡衣,周盛是唯一没对他露出异样目光的人。
不,应该说,周盛根本就没多看他一眼。
太佑谦看着他,脑袋放空,没过一会儿,夏清元走进来,手里拿着新的输液袋。“时间到了。”他说。
太佑谦点点头,最后看了周盛一眼,轻声说:“明天见。”
他被推回病房,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窗外月色很好,银白的光洒满房间。他想起工厂里周盛倒下的瞬间,想起那双从未流露过恐惧的眼睛在那一刻写满了不舍。
“笨蛋。”太佑谦对着天花板说,“谁让你逞强的。”
可他心里知道,如果重来一次,周盛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就像那棵树,风雨来袭时,它不会躲,只会站在那里,用身躯为树下的小草遮挡。
太佑谦翻了个身,伤口被牵动,疼得他抽了口气。他咬住下唇,眼睛突然发酸。
他从来不是爱哭的人。
小时候父母离婚时没哭,被媒体恶意攻击时没哭,末世来临看着世界崩塌时也没哭。可现在,只要一想到周盛可能再也醒不来,眼眶就控制不住地发热。
“周盛...”他对着黑暗轻声说,“你快点醒过来吧。我还有好多话没告诉你。”
比如其实他早就注意到周盛会偷偷看他,会在任务中不着痕迹地保护他,会在他难受时,沉默的出现在身边。
比如他每次故意挑衅,不过是想让那双深色的眼睛多停留在他身上一会儿。
比如他装作不在意,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太喜欢,喜欢到害怕这又是一场终将醒来的美梦。
太佑谦闭上眼睛,泪水终于滑落,没入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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