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江彻鬼哭狼嚎的抄书声中溜走,第二天约定的检查时间,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精准落下。
没有空间波动,没有脚步声,当墨言和顶着两个浓重黑眼圈、抱着一摞抄写纸的江彻来到昨日山坳时,那位帅气的作者本体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随意地靠在一块岩石上,手里把玩着一颗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的透明珠子,眼神放空,不知在思考什么宇宙生灭的哲理,还是在琢磨晚上吃什么。直到江彻磨磨蹭蹭地走到近前,他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抄完了?”
“完、完了…”江彻声音发虚,双手奉上那摞厚厚的、墨迹未干的纸张。那上面不仅抄满了密密麻麻的规则条款,还在空白处画满了各种哭脸、跪地求饶的小人,以及“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的涂鸦式忏悔——显然是他抄到最后神志不清时的产物。
作者本体接过来,看都没看内容,只是用手指在那摞纸上方轻轻拂过。纸张无风自动,哗啦啦快速翻页,仿佛有无形的扫描仪在瞬间读取了所有信息。
一秒钟后,他随手将那摞凝聚了江彻一夜“心血”的抄写纸往身后一扔。纸张在空中自发蜷曲、收缩,最终化作一颗微不足道的小小光点,湮灭消失。
“错误理解三处,逻辑漏洞七处,字迹潦草影响判读,扣十分。”他语气毫无波澜地宣布,然后不知从哪摸出一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质铅笔,扔给江彻,“基础知识巩固结束。现在,随堂测验。”
江彻手忙脚乱地接住铅笔,一脸懵:“测、测验?在这?”
作者本体没理他,只是抬手,对着虚空轻轻一划。
刹那间,周围的景象如同褪色的油画般模糊、扭曲,随即又被新的色彩填充。岩石、草地、远山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白、无边无际的空间。正中央,只有一张古朴的木制书桌,和一把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木椅。
“坐下。”作者本体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半空中,姿态慵懒,仿佛那里有一张无形的王座。他手中那颗星云珠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封面空白的厚重大书,悬浮在他面前,书页无风自动。
江彻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走到书桌前坐下,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显微镜下的细菌。
墨言则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奇特的“观察区”,他能清晰地看到考场内的一切,但似乎无法介入,也无法被里面的两者直接注意到。他立刻明白,这是作者本体允许的“旁观”。
“测验内容:基础规则耦合与风险规避实践。”作者本体翻动着面前的无字天书,声音在纯白空间里回荡,“题目一:现有不稳定暗影规则聚合体(残骸)一份,科技侧空间信标(损毁)一个,请阐述三者强行耦合可能导致的三条以上规则悖论,并设计至少一种安全拆解方案。限时十分钟。”
随着他的话音,江彻面前的桌面上,光影凝聚,赫然出现了之前那个扭曲的、镶嵌着暗影精华的金属残骸的虚拟投影,每一个细节都分毫毕现。
江彻拿着那支木质铅笔,额头瞬间冒汗。他对着投影抓耳挠腮,嘴里念念有词:“悖论…悖论…能量对冲肯定算一个…规则排异…时空锚点错乱…”他试图在空白的桌面上书写,却发现那支铅笔根本留不下任何痕迹。
“规则之笔,需以理解驱动,而非石墨。”作者本体清冷的声音提示道,带着一丝“这也要教”的无奈。
江彻恍然,赶紧集中精神,尝试用自己的规则理解去驱动笔尖。这一次,当他再次在桌面划动时,一道由微弱光芒构成的字迹终于显现出来,只是歪歪扭扭,如同初学者。
墨言在观察区看得分明。这测验,考的不是死记硬背,而是对规则本质的理解和灵活应用。江彻虽然理论抄得稀烂,但实际操作起来,似乎凭借其“分身”的本能,还能勉强触及边缘。
然而,十分钟很快过去,江彻只勉强列出了两条半像样的悖论,拆解方案更是写得漏洞百出,其中一个方案甚至标注着“实在不行喊本尊”,看得空中的作者本体眉头直跳。
“答案不完整,逻辑链断裂,解决方案存在高风险隐患。评分:四十分,不及格。”作者本体面无表情地宣布,面前的无字天书上自动浮现出红色的评分和批注。
“题目二:假设你所在区域检测到‘叙事干涉’残留,且指向一个未知高维实体。请设计一套排查、确认及初期应对流程,要求最大限度降低对本地世界的扰动。限时十五分钟。”
新的虚拟场景出现,模拟出带有“叙事干涉”痕迹的规则环境。
江彻的脸色更苦了,握着规则之笔的手都在抖。
墨言在一旁默默观察,同时在心里对照着自己从系统商城购买的【实习生行为预测模块】。虽然模块因为作者本体的直接介入(这属于最大干扰变量)而无法给出准确预测,但结合眼前江彻的表现,墨言对他的能力边界和思维模式有了更清晰的认知——理论知识极其薄弱,实践靠本能和运气,风险意识几乎为零,且极度依赖外力(特指本尊)解决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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