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影子掠过对面楼顶,顾明远的手还压在林蔚然肩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没再说话,只是缓缓松开她的手腕,将战术笔塞进她掌心,自己则从沙发后方起身,贴着墙边挪向卧室门。
林蔚然坐起身,手摸到帆布包里的录音笔,指尖一颤。她低头,发现记者证还攥在手里,背面那行铅笔字在微弱光线下几乎看不见。她拧亮战术笔,光束斜照上去,“灯未灭,火未熄”七个字重新浮现。
她忽然想起什么。
父亲最后一次联系母亲,是在他失踪前两天。电话里只说了一句:“录音机别扔,等我回来听。”
那台老式磁带录音机,后来在出租屋火灾中被烧得只剩半截外壳。但她记得,母亲收拾残物时,曾翻出一个黑色U盘,说是他临走前从单位备份带回来的。
“你父亲走前寄回一个U盘。”她抬头看向顾明远,“说是调查资料的备份。我妈一直收着,后来……我不记得放哪了。”
顾明远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拉开卧室角落的旧木柜。他从最底层抽出一个铁盒,打开后取出一叠泛黄文件和一枚贴着“私密·勿启”标签的U盘。接口磨损严重,型号老旧,正是九十年代末警用加密设备常用的那一款。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他把U盘递给她,“他说,有些东西,只有真正需要的人才能打开。”
林蔚然接过U盘,手指摩挲着表面划痕。她记得这种驱动方式,必须用特定型号的老电脑读取,普通设备无法识别。
“你家还有能用的老笔记本吗?”她问。
“有。”他点头,“我爸留下的那台,一直锁在保险柜里。”
“现在能去吗?”
他沉默几秒,望向窗外。对面楼顶已无动静,但楼下巷口的路灯下,一辆黑色轿车停了太久。
“只能趁天亮前。”他说,“走消防通道,不碰电梯。”
两人没再开灯,摸黑下楼。林蔚然戴上了顾明远递来的鸭舌帽,把脸遮住大半。走出单元门时,一辆网约车已在街角等候。车牌号是顾明远提前发过去的暗码,司机没问话,见人上车便启动车辆。
车行二十分钟,抵达一处老式家属院。楼道感应灯坏了,他们踩着水泥台阶一步步上到五楼。顾明远掏出钥匙开门,屋里陈设简单,家具蒙着白布,空气中有股久未通风的沉闷味。
他径直走向书房,掀开柜子上的防尘布,取出一台深灰色笔记本电脑。机身厚重,接口外露,屏幕边缘有裂纹。他插上电源,按下开机键,风扇发出低沉的嗡鸣。
林蔚然将U盘插入专用接口。屏幕闪烁几下,跳出一个黑色窗口,要求输入密码。
她试了父亲生日,不对。
试了母亲的名字缩写,不对。
最后,她输入“QY2307”,那是清源水务的批号前缀。
回车。
页面刷新,出现一排音频文件,命名规则为“98-07-12”“98-07-15”……最后一段是“98-07-24”,标注“终录”。
她点开第一段。
电流杂音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低沉、清晰,带着一丝疲惫。
“七月十二日,第三次暗访清江化工厂。排水口取样完成,PH值2.3,重金属超标四百倍。样本已交夏岚,由她转送省环监中心。但今天在厂区外,我被一辆无牌车跟踪……”
录音继续播放,记录了调查过程中的每一次碰面、每一次交锋。直到第七段,声音变得急促。
“他们开始清理内部人。昨晚,环监中心的老陈突然辞职。他走前给我看了份签收单,说是有人用我的名义签收了送水记录。字迹不像我,但没人会查。我怀疑,内部有个接应者,代号‘守灯人’。每隔七十二小时,他会向固定邮箱发送日志……”
林蔚然猛地抬头。
“守灯人”……这个名字,顾明远提过。而陈建国临终前,在她掌心画下的三角符号,正是录音中提到的标记。
她继续往下听。
最后一段录音,日期是1998年7月24日,声音极轻,像是在躲避监听。
“如果我没回来,记住:水开始说谎的时候,真相只能藏在火里。签收单上的笔迹有问题,横折钩没有顿笔——我不是那样写字的。查医院,查送水记录,查那个一直给我母亲送药的主治医师……”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林蔚然拔出U盘,手有些抖。她从帆布包里翻出一张复印件——第46章保留的主治医师处方笺。纸面泛黄,字迹工整,右下角有签名。
她又从顾明远手中要来一份1998年环保案卷宗复印件,翻到签收单存根页。两份笔迹并排摆在桌上。
她取出放大镜,逐笔比对。
横画起笔一致,折钩处均有明显顿压,末尾收锋角度相同。尤其是“清”字第三笔的微小上挑,完全吻合。
不是相似。是同一人所写。
“二十年前,他就在这条链上。”她低声说,“那个医生……从那时候就在替他们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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