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故意泄露假情报，试探同门忠心
夜色如墨，粘杆处西角院内烛火微摇。墨苏独坐案前，指尖轻抚两封密信——纸薄如蝉翼，字迹却重若千钧。
他早已布下“双面离间计”，只待鱼儿咬钩。
第一封信，是伪造的“三爷党致太子党”密函。内容看似寻常，无非是些市井流言、朝堂琐事，但墨苏在信纸夹层中以密写药水悄然写下两个字：“鹞子”。此信被他刻意遗落在潜龙阁外围一处废弃哨岗，再由夜枭“偶然”截获。夜枭素来多疑，一见夹层密文，眉头紧锁——鹞子，乃四爷党近年提拔的年轻干将，行事果决，深得夜枭信任。若他真是三爷党的人，那整个粘杆处的情报网便已千疮百孔。
果然，次日清晨，夜枭召墨苏密谈，语气低沉：“你可知道‘鹞子’近来行踪诡异？”
墨苏垂眸，佯作惊愕：“属下不知。莫非……他有异心？”
夜枭未答，只将那封密信推至他面前。墨苏瞥了一眼，心中冷笑——鱼已入网，只差第二饵。
与此同时，第二封信悄然送出。这封是“潜龙阁致八爷”的密函，称“鹞子已是我们的人，近日将向四爷党传递假情报，诱其误判局势”。此信经由阿福之手，“无意”落入鹞子手中。阿福是墨苏安插在粘杆处外围的眼线，平日不起眼，却最擅“泄密于无形”。
鹞子阅信后果然震怒又惶恐。他本就对潜龙阁心存敬畏，此刻更觉自己已被对方视为棋子。为表忠心，他连夜修书一封，飞鸽传至潜龙阁，建议“将计就计”：让墨苏所传假情报顺利送达太子党，借此巩固“三爷—太子”联盟，实则为潜龙阁铺路。
三日后，潜龙阁回信抵达。信中赞许鹞子机敏，更命他“密切监视墨苏，必要时，除去此人”。
而这封回信，早在半途便被夜枭安插在潜龙阁内部的“暗桩”截获，转交墨苏手中。
铁证如山。
墨苏将信呈予夜枭时，神色平静如常：“鹞子已叛。但他尚有利用价值。”
夜枭盯着那封盖有潜龙阁密押的信笺，眼中寒光闪烁：“你想如何处置？”
“不如让他继续传信。”墨苏缓缓道，“每隔三日，我给他一份真真假假的消息——七分真，三分假，掺杂其中。他传回潜龙阁，久而久之，敌方决策必受我引导。他不是细作，而是我们喂给潜龙阁的毒饵。”
夜枭沉默良久，终是点头：“好计。但墨苏……”他目光如刀，直刺墨苏双眸，“你心思太深。连我，都看不透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墨苏躬身，语气谦卑：“属下只忠于四爷，忠于粘杆处。”
夜枭未语，转身离去。但自那日起，他暗中命人彻查墨苏底细。不久后，一份尘封旧档被翻出——墨苏之父，原为户部主事，因追缴欠款时触怒权贵，被构陷下狱，最终瘐死诏狱。而当年主持追缴的，正是如今的四爷。
夜枭将卷宗合上，置于灯下，火苗舔舐纸角，却终究未燃。他心中疑云渐起：墨苏为父翻案之心，是否早已凌驾于忠诚之上？
而此时的墨苏，正立于屋檐之下，仰望满天星斗。他知道夜枭已起疑，却并不在意。在这场九子夺嫡的棋局中，信任本就是最奢侈的筹码。
他要的，从来不是信任，而是机会。
只要能接近东宫卫率府那份卷宗，哪怕背负千夫所指，他也甘愿做一枚过河的卒子——
卒虽微末，过河之后，亦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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