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几乎是凭着胸中那股灼烧般的、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一路疾走到了下溪镇。
镇子的喧嚣似乎都与他隔了一层,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是阿秀站在晨雾里目送他离开的温顺身影,一会儿是苏宅那幽静的庭院和撩人的香气,最后定格在那句“我想要一个孩子”和那笔“足够过下半辈子”的银钱上。
他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再次踏入了柳条巷,叩响了苏宅那扇黑漆大门。
开门的依旧是那个门房老汉,见是他,脸上露出毫不意外的笑容,侧身让开:“秦猎户来了?快请进,周嬷嬷吩咐过,您若来了,直接请进去便是。”
这般顺畅,仿佛早就料定他会来。秦烈心头那点莫名的躁动里,又添了一丝被人看透的狼狈。
他闷头跟着引路的小厮,这次没有去前院耳房,而是被引到了更靠内院一些的一处独立小厢房。
房间不大,却布置得极为洁净舒适,临窗一张小榻,桌椅齐全,靠墙的多宝阁上甚至还摆了两件素雅的瓷瓶。
被褥帐幔都是崭新的细棉布,散发着阳光和一股极淡的、与苏挽月身上相似的冷梅香,只是淡了许多,像是被刻意稀释过。
“秦猎户请在此稍歇,夫人那边正忙着,一会儿得了空,自会召见。”引路的小厮说完便退下了,态度恭敬却疏离。
秦烈在屋里站了片刻,有些无措。他以为来了便能立刻见到苏挽月,将事情说开,无论是答应还是拒绝,总有个了断。可眼下这情形,像是被晾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晌午到傍晚,除了一个沉默的粗使婆子送来还算精致的饭食和热水,再无旁人过来。
秦烈坐立不安,心里那团火被这无声的等待熬煮得更加焦灼。他几次想推门出去问问,却又拉不下脸,更怕撞见什么不该看的。
如此过了两三日,皆是如此。吃住被照顾得极好,却始终见不到苏挽月的面。珠儿偶尔会来,也是送些东西或传句话,诸如“夫人今日会见铺子里的管事”、“夫人有些乏了早早歇下”,始终不提正事。
秦烈心里的疑虑和那股莫名的、被吊着的焦躁越来越盛。她是什么意思?反悔了?还是……只是在戏耍他?这个念头让他既愤怒又有一丝说不清的失落。
第三日傍晚,他实在按捺不住,借口在院子里走走消食,实则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内院正房的方向挪去。他告诉自己,就看一眼,确认她在不在,在做什么,是不是真的在忙。
内院比前院更幽静,暮色四合,廊下已经点起了灯笼。他躲在一丛茂密的湘妃竹后,屏住呼吸,望向正房敞开的窗扇。
烛光透出,将室内照得温暖明亮。他看到了苏挽月。
她斜倚在窗下的贵妃榻上,依旧是一身素雅的家常衣裙,墨发如云,侧脸在灯光下柔和得不真实。她似乎正看着手中的账册,神情专注。
然而,让秦烈瞳孔骤缩、血液瞬间涌上头顶的,是她身后站着的那个人。
一个穿着青色细布长衫的年轻男子,身姿挺拔,气质清隽,一看便是读书人。
他此刻正微微躬身,修长干净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按在苏挽月的肩颈处,动作熟稔地为她揉按着。
苏挽月似乎很受用,微微阖着眼,唇角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放松的弧度。
那男子侧脸清俊,眉眼间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文秀,看向苏挽月背影的眼神,专注而隐晦地流动着某种倾慕的光芒。
秦烈忽然想起,前几日在宅子里隐约听下人们议论,说是夫人前些日子从城外救回一个差点冻死的落榜书生,见他识文断字,便留在府里做了账房先生,姓梅,名如霜。
原来就是他!
一股强烈的、陌生的酸涩和怒意,如同毒蛇般猛然窜上秦烈的心头,瞬间攫住了他的理智。那画面刺眼得让他几乎要爆炸,她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这样碰她?!那个姓梅的,一个穷酸书生,凭什么?!
他完全忘了自己此刻的偷窥行径,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甚至忘了家里等待的阿秀。胸膛剧烈起伏着,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他不配!那双手,不该碰她!
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如同失控的野兽,几步冲到了正房门口,一把掀开了珠帘,闯了进去!
“哐当”一声,珠帘撞击的声响惊动了室内的人。
苏挽月诧异地睁开眼,望向门口。梅如霜按在她肩上的手也顿住了,蹙眉看向这个突然闯入、一身悍气、眼神凶得像要杀人的粗野猎户。
秦烈喘着气,站在那里,目光死死钉在梅如霜还停留在苏挽月肩头的手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暴起。
室内有一瞬间诡异的寂静。
苏挽月先反应过来,她轻轻动了动肩膀。
梅如霜立刻收回了手,退开两步,垂手而立,姿态依旧带着文人的清傲,只是看向秦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以及……某种深藏的、同为男性却境遇天差地别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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