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虞小满躺在床上,白天听到的一切和夜半的异响交织在一起。
前世有段时间被私生饭无孔不入的窥视所支配的恐惧感再次袭来,让她神经紧绷。她悄悄起身,撩开厚重的棉布窗帘一角向外望去。清冷的月光洒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只有老槐树枯槁的枝桠在北风中摇曳,投下鬼爪般的影子。万籁俱寂,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咔哒。”
极轻微的一声,像是小石子击中瓦片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得骇人。
几乎是同时,隔壁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父亲极力压低的嗓音:“你别动,我出去看看就行。”
虞小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听到父亲轻手轻脚地拨开门闩,走了出去。她立刻抓起棉袄披上,光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悄无声息地挪到堂屋门边,从门缝向外窥视。
父亲只披着外套,手里拿着那把老旧的铁皮手电筒,昏黄的光柱在院墙根、柴火垛、以及那堆盖煤球的破油毡布上仔细扫过。
寒风吹得他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不再挺拔甚至有些佝偻的背影,在那片巨大的黑暗和寂静中,显得如此苍老而无助。
他甚至在巷子里走了几步,光柱扫过每一个可能的角落,但最终,只有风声回应他。几分钟后,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回来,脸上是浓得化不开的困惑、挫败,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
“看到啥了没?”母亲压低声音急急地问。
“没有,啥也没有。”父亲摇摇头,声音沙哑,“真是活见鬼了……”
这一幕,像一根冰冷的针,深深扎进了虞小满的心里。
接下来的两天,虞小满暗中留意着一切。她试图从父母和邻居的闲聊中捕捉更多关于周厂长和新学徒的蛛丝马迹,但收获甚微。然而,那种无形的压力却与日俱增。
风暴,在她回家后的第五天清晨,猝不及防地降临了。
天刚蒙蒙亮,阴云低垂,寒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几声尖锐的汽车喇叭声和急促的刹车声粗暴地撕破了小巷的宁静。几辆绿色的吉普车和一辆带着侧斗的派出所三轮摩托车,气势汹汹地停在了虞家门口,几乎堵死了窄小的巷口。
车上跳下来七八个人,神色冷峻。有穿着机械厂保卫科制服的人,有戴着红领章、大檐帽的民警,还有两个穿着深色中山装、干部模样的人。
为首的,正是周厂长,他披着一件军大衣,脸上早已没了当初求情时的伪善,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居高临下的威严,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得计的狞笑。
“虞建国在家吗?”保卫科长上前一步,声音洪亮而严厉,惊起了屋檐下几只麻雀。
虞父刚准备推车去上班,闻声出来,看到这阵仗,脸色“唰”地白了,下意识地握紧了车把:“我……我就是。请问你们这是……”
“我们是县纺织厂纪委和保卫科的联合调查组!”一位中山装干部亮出一个红皮证件,语气冰冷而程式化,“接到群众实名举报,你涉嫌利用职务之便,长期侵占厂内公共资产,盗窃紧缺的铜芯电缆线材!现在,我们要依法对你的住所进行搜查!请你配合!”
这番话如同一声炸雷,轰得虞建明头晕目眩,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找回声音:“什么?偷…偷电缆?我没有!这是诬陷!天大的冤枉!谁…谁举报的?”
母亲从屋里冲出来,吓得脸无人色,声音发颤:“同志!领导!是不是搞错了?老虞在厂里干了二十年,先进工作者拿了好几次,一根厂里的麻绳都没往家拿过啊!这肯定是有人害他!”
周围的邻居们被惊动,纷纷围拢过来,脸上写满了震惊、疑惑和难以置信,窃窃私语声瞬间充满了小巷。
周厂长冷哼一声,上前一步,目光扫过众人,义正词严地说:“虞建明,有没有拿,搜一搜就知道了!厂里一批贵重的进口铜芯电缆对不上数,给生产造成了巨大损失!既然有群众勇敢站出来实名举报,厂里就必须一查到底,给全厂职工一个交代!这是对国家和集体财产负责!”
他话音刚落,不等虞建明再辩驳,手一挥,调查组的人就粗暴地推开院门,径直闯了进去。虞小满立刻冲出来,挡在浑身发抖的父母身前,心脏狂跳,但她强迫自己冷静,声音清晰而响亮:“搜查可以!但请按规定出示搜查证!而且,举报必须要有真凭实据,如果是诬告,举报人必须承担法律责任!”
周厂长阴鸷地扫了虞小满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她的镇定和尖锐。他从旁边一个干事手里抽过一张盖着红章的信纸,在空中抖了抖,刻意让周围的人都看到:“手续齐全!虞小满,你是个大学生,懂法律,就更应该支持我们依法办事,而不是阻挠调查!”
搜查开始了。小小的家顿时被翻得一片狼藉。箱子柜子被打开,衣物被胡乱扯出,甚至连炕席都被掀开查看。母亲在一旁抱住虞小刚安抚他,父亲紧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从顶流到八零,我靠才华逆袭请大家收藏:(m.x33yq.org)从顶流到八零,我靠才华逆袭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