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模仿日军通讯兵急促而紧张的语气,内容更是经过精心设计:“紧急!紧急!目标向黄河方向突围,请求紧急拦截!”“侦测到共军地下电台群,坐标……”“请求火力支援,我们遭到了伏击!”
这些真假难辨的“幽灵广播”被日军的监听站捕捉到,瞬间在敌人内部引起了巨大的混乱。
一些急于立功的伪军电台,竟不加甄别地盲目跟播,导致整个指挥系统自相矛盾,命令朝令夕改。
更离谱的是,驻扎在西侧山谷的一个联队,因误判了“友军”发来的求援坐标,竟在夜间与另一支负责穿插的日军部队发生了激烈交火,直到天亮才发现打的是自己人,造成了重大伤亡。
窑洞内,听着监听耳机里传来的鬼子互相咒骂和哀嚎的声音,战士们都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队长,你这招也太损了!”平时最憨直的李铁锤,也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但他随即又皱起了眉,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可是队长,咱们这样什么信号都不往外发,上级怎么知道我们还活着,又在哪儿呢?万一……”
他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成了孤岛,虽然安全,但也断了和组织的联系。
林锋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一面小小的铜镜。
他走到窑洞的通风口,借着透进来的一缕阳光,对着墙壁晃了晃。
铜镜反射出的光斑,随着他手腕的轻微转动,在墙上拉出长短不一的闪光。
“上级是看不见这光,但老百姓看得见。”林锋的声音沉静而有力,“只要我们还在战斗,只要老百姓的心还向着我们,他们就会把我们的消息传出去。我们不发声,但我们的传说会替我们发声。只要这片土地上还在传唱着我们的快板,就没有人能把我们从历史上抹掉。”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当天晚上,负责外出侦察的战士带回来一个消息。
十里八村的孩子们,不知从哪儿学来了一段新的快板词,正到处传唱:
“南山来了个林教头,不打枪也不放炮。幽灵广播一出声,鬼子听了找不到。自己人打自己人,全都吓得哇哇叫!”
就在这时,一直埋头在电台前的秦怀山突然摘下耳机,脸色凝重地站了起来。
“队长,我截获到一段非常奇怪的加密短波,频率很偏,发射时间只有零点几秒。”他将一张写满了数字的纸条递给林锋,“我用尽了所有密码本,都破译不出来,就是一串毫无规律的数字。”
林锋接过纸条,眉头紧锁。
这些数字杂乱无章,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任何一种军用电码。
他盯着数字,秦怀山则在一旁不断进行各种组合推演。
“节气……风向……”秦怀山突然像被雷击中一样,猛地抬头,“我想起来了!我以前看过一份缴获的日军飞行员手册,有些资深侦察机驾驶员,有自己记录飞行日志的习惯!他们会用农历节气、当日风向、风速和高度数据,组合成一种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私人代码,用来标记特殊区域!”
他迅速找来一本农历和气象记录,与纸条上的数字串一一比对。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每一组数字,都精准地对应上了过去几天里某一个特定时间点的天气数据!
“是宫本良介!”秦怀山失声喊道,“这是他的私人飞行日志!他在记录他飞过的每一个无法发现我们的区域!”
林锋的眼神瞬间凝固了。
他看着那张被破译出来的地图,上面被宫本用数据标记出的“盲区”,连在一起,竟然为他们清晰地划出了一条条穿越日军封锁线的安全通道。
这个他最大的对手,这个驾驶着“鹰眼”在他们头顶盘旋了无数次的敌人,竟然在无意中,为他们绘制了一幅“生路图”。
他不是找不到,而是以一种飞行员的直觉,本能地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埋伏的、地形复杂的、无法进行有效侦查的区域,并将其记录下来。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也是一种彻底承认失败的潜意识行为。
林锋缓缓走到油灯前,将那张价值连城的纸条凑到火焰上。
纸张卷曲,变黑,最终化为灰烬,飘散在空气中。
“有些人还没倒下,”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感慨,“就已经输了。”
窑洞内恢复了平静,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无声交锋的胜利之中。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窑洞顶部通风口的泥土,正随着一种极低频率的震动,簌簌地往下掉落。
起初,只是一两颗尘土。
渐渐地,震动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仿佛有成千上万只巨兽,正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从四面八方,向着这座沉寂的大山,缓缓压来。
山林里的鸟雀惊飞,虫鸣声戛然而止。
一股前所未有的肃杀之气,笼罩了整片夜空。
林锋猛地抬起头,他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骇然。
这一次,敌人不打算再找了。
他们要将整座山,连同山里的一切,从地图上彻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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