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花姑:“组织所有能动员的村民,连夜赶制一百面大锣,一百面响鼓,全都给我藏在葫芦峪两侧的山腰上!听我的信号,等鬼子进了谷,给我往死里敲!”
一系列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一个以黑水沟为饵,以葫芦峪为口的巨大陷阱已然成型。
赵和尚临行前,装备都已领好,却迟迟没有挪步。
他走到林锋面前,一双牛眼死死盯着他,沉声问道:“连长,俺就问一句。万一……万一鬼子不上当,真就一头奔着黑水沟来了,咋办?”
林锋沉默了片刻,从腰间拔出一把缴获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塞进赵和尚手里。
枪身冰冷,却带着一丝人的体温。
“那你就不是诱饵,你就是一支被打散了的真溃兵。”林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可以选择投降活命。要是……鬼子上了当,你就是把五千鬼子主力耍得团团转的大英雄。”
赵和尚怔住了,粗糙的大手握着那把小巧的南部手枪,一时间竟觉得有千斤重。
良久,他咧开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但眼中却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好!连长,你放心,老子给你演一场真的!”
当夜,赵和尚带着五十名“老弱残兵”浩浩荡荡开进了黑水沟。
他们故意弄出巨大的声响,甚至在第二天中午,当一架日军侦察机低空掠过时,赵和尚故意一脚踢翻了一个饭盆,和战士们“扭打”在一起,将一支“纪律涣散、人心惶惶”的部队形象,完美地呈现在了敌人的镜头下。
第三日凌晨,天色未明,黑暗如浓墨般笼罩着群山。
日军县城指挥部内,松井大佐看着刚刚传回的航空侦察报告,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报告上清晰地写着:“在黑水沟发现共军主力集结,规模约数百人,士气低落,有构筑工事迹象。”
“愚蠢的土八路,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松井得意地拿起指挥刀,“命令各部,按原计划,全力扑向黑水沟!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被碾成齑粉!”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主力部队像一条巨大的钢铁蟒蛇,一头扎进通往黑水沟的死亡峡谷时,真正的“蜂群”——林锋麾下的六支精锐小队,已经如同黑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日军的后方,他们的目标,是日军为这次“秋狝”行动刚刚建立的、防备松懈的临时补给基地!
林锋亲率一支尖刀组,如狸猫般潜行在黑暗中。
他打了个手势,几个身影闪电般扑出,几名日军哨兵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被无声地割断了喉咙。
补给基地近在咫尺。
林锋站在一处高地上,看着下方堆积如山的弹药和粮草,深吸一口气,然后将手指放进嘴里,吹出了一声尖锐而短促的唿哨!
哨声如同一道命令,瞬间点燃了整个黑夜!
七路人马,从七个方向,同时发起了最猛烈的突袭!
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火焰喷射器喷出愤怒的火龙,顷刻间便点燃了帐篷和物资。
烈焰冲天而起,将半边天空都映成了血红色!
几乎在同一时刻,数十里外的葫芦峪内,早已埋伏多时的花姑听到远方传来的隐约爆炸声,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挥下手臂!
“敲——!”
“咚咚咚锵锵锵!”
山谷两侧,百面锣鼓瞬间被擂响,那声音汇聚在一起,如同山崩地裂,如同万马奔腾,在狭长的山谷中反复回荡、放大,变成了一股撼天动地的音波洪流,狠狠砸进日军的队伍里!
紧接着,葫芦峪上游,随着一声巨响,简易的土坝被炸开,被憋了两天两夜的汹涌山洪,夹杂着泥沙和石块,如一条暴怒的巨龙,咆哮着奔涌而下!
陷入锣鼓噪音和心理恐惧中的日军机械化纵队,瞬间陷入了灭顶之灾。
洪水冲垮了道路,装甲车和卡车陷入了齐膝深的泥潭动弹不得,变成了活靶子。
士兵们在泥水中挣扎,脚下却不时踩中绊雷,引发一连串的爆炸。
掉进陷坑里的人,更是发出绝望的惨嚎。
日军前线指挥所的电报员,在被一颗流弹击中前,用尽最后力气发出了最后一封残缺的电报:“总部……总部……遭遇伏击!洪水……爆炸……敌……敌人无处不在……”
林锋站在被火光映红的山巅,夜风吹动着他的衣角。
他冷冷地看着远处两个方向同时燃起的冲天大火,听着风中传来的凄厉惨嚎,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只有冰彻骨髓的冷静。
他转过身,对身旁的传令兵低声下令:“传我命令,打扫战场,把活着的鬼子俘虏都放了,给他们指条路。”
传令兵一愣。
林锋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补充道:“再替我散个谣言出去——就说,昨夜,有个骑着雷火的幽灵,从天而降,烧了皇军的粮仓。”
夜色渐褪,喧嚣与杀戮的交响乐缓缓落下帷幕。
远方的火光渐渐黯淡,只剩下缕缕黑烟,在微明的晨光中扭曲着,像无数个不甘的亡魂。
风中,开始夹杂着窃窃私语,一个关于“雷火幽灵”的传说,正随着那些被释放的、惊魂未定的俘虏,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林锋的目光从山下狼藉的战场上移开,投向了遥远的天际线,那里,一抹鱼肚白正在顽强地撕开厚重的夜幕。
是时候,去召集那些散落在群山中的蜂群了。
也是时候,去清点这场豪赌的战果了。
一股与战场烈焰截然不同的火焰,正从四面八方,朝着一个共同的坐标点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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