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在死寂的矿道中如同惊雷炸响。
林锋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他几乎是本能地将背上的苏晚萤向岩壁内侧一压,同时抬头望向那唯一的希望——通风井口。
轰隆!
一声沉闷的爆响从头顶传来,远比刚才那细微的枪栓声要狂暴百倍!
视野的尽头,那片唯一的、透着微光的井口,瞬间被一团爆开的火光与浓烟吞噬。
紧接着,碎石和尘土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砸在林锋的头盔上,发出噼里啪啦的闷响。
唯一的退路,被炸塌了!
呛人的硝烟和粉尘瞬间灌满了狭窄的通道,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稀薄下去。
林锋的心猛地一沉,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一个冰冷刺骨的判断——敌人早就知道他们会从这里逃走,他们不是在搜捕,而是在设伏!
就像耐心的猎人,早已在陷阱旁等候,只等猎物自己把头伸进来。
“咳……咳咳……”背上的苏晚萤被尘土呛得剧烈咳嗽,虚弱的身体像风中残叶般颤抖。
“别怕,有我。”林锋的声音压得极低,却稳如磐石。
他一边用身体护住她,躲避着上方还在簌簌掉落的碎石,一边大脑飞速运转。
上方无路,下方是深不见底、结构复杂的矿井。
硬闯,等于是在敌人预设的战场里送死。
怎么办?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一个微弱到几乎被碎石坠落声掩盖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
“别……别往上……走……”苏晚萤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断气,“走……尸道。”
林锋瞳孔骤然一缩:“什么?”
“这三天……我看见的……”苏晚萤拼尽全力,将憋在心里的情报一点点挤出来,“每天……都有……独轮车……运‘尸体’出矿……说是……处理……病死的矿工……”
她喘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清明:“……假的……是幌子。他们用……死人……掩盖活人进出的痕迹……那条路……叫尸道……连接……城外的……乱葬岗……守卫……最松懈……”
尸道!独轮车!
林锋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劈过!
腐皮张临死前传递出的最后情报——“腐菜车”,根本不是什么运送腐烂蔬菜的车,而是指这些装满腐尸的独轮车!
腐尸,腐菜,音相近,意却天差地别!
原来如此!这才是情报的真正含义!
他瞬间下定了决心。
“抓紧了!”林锋低吼一声,不再有丝毫犹豫,转身背着苏晚萤,毅然决然地朝着矿井更深、更黑暗的未知处摸去。
借着从防爆头灯缝隙里漏出的最后一丝微光,两人穿过了一条阴森的斜巷。
巷道两侧,堆满了层层叠叠的白骨,不知是死去的矿工还是抗日志士。
脚踩在碎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苏晚萤本就重伤高烧,在这阴冷潮湿、尸气弥漫的环境里,意识几度陷入昏迷。
她的双脚在之前的逃亡中早已磨得血肉模糊,此刻被矿井里的寒气一激,冻得像两块紫色的冰坨。
林锋心一横,刺啦一声撕下自己贴身内衣的下摆,小心翼翼地将她一双冻伤的脚裹住。
他又摸出腰间仅剩的半壶水,那是他自己的救命水,却毫不犹豫地凑到苏晚萤干裂的嘴边,一滴一滴地喂给她。
不知在黑暗中穿行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就在林锋犹豫该走哪条路时,一阵压抑的日语口令和皮靴踏地的声音,从右侧通道深处隐隐传来。
敌人已经开始向矿井深处搜索了!
林锋几乎没有思考,立刻将苏晚萤拖进左侧一个不起眼的侧洞。
洞内空间不大,却异常的干净。
借着微光,他惊愕地发现,洞穴最深处,竟供着一个用石头垒起的小小坟包,坟前插着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用木炭写着三个字——“儿子狗剩之墓”。
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跪在坟前,借着一小堆即将燃尽的纸钱火光,默默地烧着什么。
是哑婆婆!
那个在矿上待了三年,所有人都以为她又聋又哑的老妇人!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哑婆婆缓缓回过头。
她的脸上布满沟壑,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火光下却亮得惊人。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林锋和她背上的苏晚萤。
然后,她抬起枯瘦如柴的手,坚定地指向了他们刚刚放弃的右侧通道。
林锋一愣,那里不是有日本人吗?
哑婆婆看出了他的疑惑,摇了摇头,又伸手指了指右边,然后并起三根手指,在脖子前做了一个横切的动作,最后指了指天。
三更,出发!
林锋瞬间明白了!
右侧通道才是真正的“尸道”出口,而运尸车队出发的时间,是三更天!
与此同时,城内,日军特高课临时指挥部。
宫崎直树放下监听电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自信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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