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笔在粗糙的草纸上沙沙作响,苏晚萤的侧脸在微弱的油灯光下显得轮廓分明,她正凭着惊人的记忆力,一笔一划地复原着那本已经被烧成焦炭的密码本。
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滴在草垫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突然,她的手停住了,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抬起头,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对角落里正削着木头人的小石头招了招手。
小石头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猫着腰跑了过来。
“去找小秃驴,”苏晚萤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他过来,就说,我想吃庙里的斋菜了。”
小石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溜烟钻出了安全屋。
不多时,一个剃着光头、穿着不合身僧袍的瘦小少年怯生生地跟在小石头身后走了进来。
他就是苏晚萤安插在城西破庙里的小交通员,代号“小秃驴”。
“苏姐姐。”少年双手合十,行了个不伦不类的佛礼。
苏晚萤没有多言,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屋内那尊掉漆的泥塑佛像。
小秃驴心领神会,走到佛像前,熟练地在底座一处不起眼的裂缝里摸索片刻,随着一声轻微的机括弹响,底座侧面竟弹开一个暗格。
他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捧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硬物,恭敬地递给了苏晚-萤。
林锋闻声走了过来,看着苏晚萤颤抖着手解开油布,里面赫然是一本笔记本,封面焦黑了一角,但内里的字迹却大部分完好无损。
“这是……”林锋的呼吸一滞。
“我的工作日志。”苏晚萤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被捕前,我把它藏在了这里。我赌他们想不到,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锋接过日志,一页页翻开,眼神越来越亮,最后,他的目光死死钉在了一行字上。
那是一条用特殊药水写下的密注,遇热才会显形,此刻在油灯的烘烤下,正泛着淡淡的褐色:特高课每周三深夜,将接收华北司令部下发的“月读”计划加密电文,因密码等级极高,译码需耗时两小时以上。
两小时!足够让一支幽灵部队在他们的心脏里跳一支舞了!
林锋猛地合上笔记本,眼中寒光爆闪,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钢刀:“那就挑周三动手。”
命令一下,整个“蜂群”组织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林锋召集了潜伏在县城各处的七名支队长,在一间废弃的窑洞里,他宣布了一个全新的计划。
“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各自为战的‘蜂群’,而是一张无形无影的网,我给它取名——‘影线’。”林锋的声音在窑洞里回响,“乞丐是我们的游哨,货郎是我们的传令兵,唱戏的班子就是我们的掩护。每个人只知道自己的上线和下线,任何人都看不到全局。”
他亲自制定了一套全新的“三色暗语”系统,简单、隐蔽,却致命。
一小包红糖,代表情况紧急,立刻撤离;一只竹蜻蜓倒插在饭碗里,意味着敌情有变,计划暂停;城里孩童传唱的童谣,一旦改了词,就是最高级别的预警信号。
“花姑,”林锋点名一个精干的中年妇女,“你带人去教村里的妇人们编新的快板,要朗朗上口,要让全城的人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听到。”
“是!”
短短三天,县城内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看不见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街头巷尾,孩子们拍着手唱起了新童谣:“东门豆腐西门馊,鬼子电报天天丢!”伪军的几个电台接连出现莫名其妙的“故障”,不是线路被老鼠咬断,就是设备受潮失灵,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周三,深夜。月黑风高。
特高课译电室外墙下,李铁锤和他手下的三十名精锐如同壁虎般潜伏在阴影里,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与黑暗融为一体。
而在他们对面的一栋民房屋顶上,林锋正带着小石头,将一根细韧的风筝线缓缓放下。
线的末端,吊着一个看起来十分古怪的陶罐,罐口蒙着一层鞣制过的羊皮。
这是他根据古法自制的“窃听瓮”,能将室内的微弱声响放大数倍。
陶罐紧紧贴在译电室的窗户上,林锋将另一端贴在耳边,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屋顶的风很冷,但林锋的内心却一片火热。
他能清晰地听到里面日本译电员的交谈声、翻动文件的声音,以及偶尔因困倦而发出的哈欠声。
整整两个小时,林...锋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直到他确认听到了那句关键的对话:“密码组合太复杂了,今天恐怕无法完成破译。”
时机已到!
林锋收回窃听瓮,对着下方打出一声短促的唿哨,如同夜枭啼鸣。
信号一出,李铁锤等人瞬间暴起!
几把特制的钢钳无声地剪断了窗外的铁丝网,突击组如狸猫般翻窗而入。
几乎在同一时刻,守卫在门口的两个哨兵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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