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亮透,峡谷中的雾气被晨风吹散,露出光秃秃的石壁,死寂得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马占魁策马立于山路入口,脸上的自信和轻松早已被阴沉取代。
他身后,一个营的精锐伪军拉长了队伍,鸦雀无声,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被愚弄后的茫然。
“团长,这……一个人影都没有。”副官策马靠近,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这诡异的寂静,“会不会是……消息有误?”
话音未落,山顶上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喀拉”声。
众人猛地抬头,只见一块削得歪歪扭扭的木牌顺着斜坡滚落下来,最后“啪”地一声,恰好停在马占魁的马蹄前。
木牌上,用黑炭潦草地写着一行字:贵军已迟,早餐在狼窝沟。
字迹张狂,语气轻蔑,仿佛一个顽童在戏耍一头笨熊。
那“狼窝沟”三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马占魁的心口。
那是他的老巢,他的大本营!
“撤!回撤!全速回撤!”马占魁的脸色瞬间由铁青转为猪肝色,他猛地一勒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他几乎是咆哮着下达了命令,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
大队人马乱糟糟地掉头,来时的趾高气扬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戏耍后的耻辱和对后方未知的恐惧。
归途之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马蹄声杂乱无章,敲打着每个士兵已然慌乱的心。
刚跑出不到五里地,前方尘土飞扬,几个穿着自家军服的士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脸上满是烟火色和无法言喻的恐惧,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
“站住!”副官厉声喝止。
那几个溃兵看到马占魁的旗帜,如同见了救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年纪稍长的老兵哭喊道:“团……团长!营……营没了!全乱了!电台被抢了,军火库也……弟兄们都说闹鬼!天还没亮,岗哨就悄无声息地被抹了脖子,营房里到处都是鬼画符,等我们反应过来,人家早就没影了!”
“闹鬼?”马占魁眼珠子血红,一把抽出腰间的勃朗宁手枪,顶在那老兵的脑门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放你娘的屁!老子枪毙了你这个动摇军心的狗东西!”
“团长,不可!”几个部下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团长,兵心已乱,真的不能再逼了!您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啊!”
马占魁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枪。
他知道,完了。
不是营地完了,是人心完了。
这支队伍的魂,被人一晚上就给抽走了。
当马占魁冲回狼窝沟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
营地大门敞开,岗楼上空无一人,整个兵营静得可怕。
他一脚踹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文件撒了一地。
墙上那副他亲手写的“剿共必胜”的横幅,被人用刀划开一个大口子,歪歪斜斜地挂着,像是在无声地嘲讽。
地上,散落着数十张粗糙的油印传单,标题赫然是《敌后十策》。
他弯腰捡起一张,只见上面写着:“以静制动,以虚乱实,以秽破威……”
“放屁!什么狗屁的以秽破威!”马占魁怒吼着将传单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老子不用这些虚头巴脑的!老子要用炮!用炮把他们的祖坟都给轰平了!”
他的咆哮在空荡的营房里回荡,却显得那么无力。
副官拿着一份清单,脸色惨白地走进来:“团长……清点出来了。粮食和弹药损失不大,但……但是……”
“但是什么?快说!”
“……但是,一百二十套军服,三枚不同部门的公章,还有……还有那部刚从日本人那里领来的大功率电台,全都不见了。”
马占魁的吼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回头,死死盯着副官,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这是个玩笑。
军服、印章、电台……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威力比一百挺机枪还大。
这足够那帮泥腿子伪造一百份假命令,把他整个团玩弄于股掌之间!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冰冷。
与此同时,县城的广播站里,播音员正用他那字正腔圆的声调进行每日播报。
高翻译官端着一杯热茶,看似悠闲地站在旁边,眼神却不时瞟向播音员手里的稿子。
那里面,夹着一张他刚刚悄悄换上去的“紧急加播”。
“……下面插播一则紧急军情,”播音员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遍县城内外,“据可靠消息,昨夜,抗日游击队林锋部奇袭伪军狼窝沟兵营,缴获日军密令一份。据密令证实,伪靖绥军团长马占魁,早已私通八路,意图……”
念到这里,播音员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他额头渗出冷汗,惊疑不定地抬起头,看向一旁的高翻译官。
这内容……这简直是要把天给捅个窟窿!
高翻译官面不改色,轻轻呷了口茶,淡淡道:“这是上面刚派人送来的稿子,特意交代了,必须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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