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空气凝滞,唯有三人压抑的喘息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搜捕声响,交织成一曲亡命的悲歌。墨漓手中的青铜令牌触手冰凉,那模糊的药鼎图案,仿佛承载着师门遥远的嘱托与一线微弱的生机。然而,药王谷远在千里之外,眼下这逼仄的石缝,才是他们必须面对的现实。
刑天靠在粗糙的岩壁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和经脉的剧痛,蚀脉散的阴寒与内力反噬的灼痛交替折磨着他的意志。他努力集中精神,对抗着不断袭来的眩晕感,耳边却仿佛再次响起那血鸦刃的嘶吼,以及端阳郡主冰冷的话语——“圣女之子”。这谜团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在他本已不堪重负的心头。
阿飞如同蛰伏的猎豹,全身肌肉紧绷,匕首的冷光在几乎完全的黑暗中微微反射着他锐利的眼神。他仔细分辨着外面每一丝声响的变化,计算着追兵的距离和搜索的规律。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直觉,此刻,他感到那张罗网正在缓缓收紧,而石室的隐蔽并非长久之计。
墨漓将令牌收回怀中,指尖触到几个小巧的瓷瓶。她心中快速盘算着所剩的药物:金疮药已用去大半,解毒丹所剩无几,迷香、毒针更是消耗严重。醉龙香是她压箱底的宝贝,如今也已用尽。医者仁心,但此刻,她更像是一个精于计算的棋手,在绝境中寻找那几乎不存在的活路。
“外面的声音……好像远了些。”阿飞突然压低声音道,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墨漓凝神细听,果然,追兵的呼喝和脚步声似乎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火把的光亮也渐行渐远。“他们可能以为我们往山林深处跑了。这是个机会。”
“但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刑天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我的伤……撑不了太久。而且,这石室并非完全密闭,那煞气……”他没有说下去,但三人都能感觉到,那股源自幽冥长老(或者说已与长老融合的血鸦刃)的邪恶气息,虽然微弱,却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存在着,提醒他们危机并未远离。
墨漓点头,再次为刑天渡入一丝温和的内息,勉强护住他的心脉。“我们必须移动。端阳郡主心思缜密,迟早会搜回这里。而且,此地阴寒潮湿,于你伤势极为不利。”她目光扫过石室,最终落在他们爬进来的那个狭窄裂缝上。“原路返回风险太大,我们需另寻出路。”
阿飞用匕首轻轻敲击着四周的岩壁,侧耳倾听回声。“这后面……似乎是空的?”他指向石室一侧较为平整的岩壁。
墨漓上前,手掌贴于岩壁,细心感受。“有极其微弱的气流,非常潮湿。后面可能有水道。”她回想起之前在地下溶洞听到的水声,以及那条奔流的地下河。“如果能够找到地下河,或许能顺着水流找到真正的出口。这总比在地面被围剿要好。”
决定已下,便需行动。阿飞观察了岩壁的结构,找到几处看似薄弱的地方。他示意墨天和墨漓退后,深吸一口气,将内力凝聚于拳锋,低喝一声,一拳击在岩壁的一角!
“嘭!”一声闷响,碎石簌簌落下,岩壁上出现了几道裂痕,但并未塌陷。阿飞连续数拳,力道控制得极好,既不至于引起太大动静,又能有效破坏岩体。终于,在第五拳后,一块脸盆大小的岩石脱落,露出了后面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更浓重的湿气和霉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腐臭。
洞口狭小,仅容一人匍匐通过。阿飞毫不犹豫,率先探身而入,匕首在前开路。墨漓搀扶着刑天,紧随其后。
爬出不过数丈,空间豁然开朗,但环境却令人作呕。他们竟然置身于一条宽阔的地下甬道之中,脚下不再是岩石,而是黏腻湿滑的淤泥,两侧是斑驳的石壁,头顶不时有冰冷的水滴落下。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恶臭,那是经年累月的污水、腐烂物以及某种生物巢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这是……古代的排污渠?”刑天掩住口鼻,眉头紧锁。荧光苔藓的光芒在这里显得更加微弱,只能照亮脚下不大的范围,前方和后方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墨漓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淤泥,在鼻尖轻轻一嗅,脸色凝重:“不止是污水。有血腥味,很淡,但很新鲜。还有……蛇腥味。”她作为医毒大家,对气味的分辨远超常人。
阿飞警惕地环顾四周,匕首横在胸前。“小心,这地方不对劲。”他感觉到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黑暗中有未知的危险在潜伏。
三人不敢停留,选择了一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淤泥中前行。甬道并非笔直,时有弯曲和岔路,仿佛一座巨大的地下迷宫。墨漓凭借着对气流和气味的方向感,引导着队伍。她注意到,越是往前,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蛇腥味似乎就越明显。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甬道延伸向黑暗,唯一的不同在于,左侧岔口的石壁上,似乎刻着什么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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