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柴火垛下?不稳妥,柴火随时可能被搬动。
屋檐下?土太硬,而且容易被雨水冲刷暴露。
最后,他的目光死死盯在了院子东南角那一小片他原本打算过几天种点菠菜和小葱的空地上,那里土质相对松软,而且位置不算起眼。
就是这里了!
他不再犹豫,找出那把靠在墙角的铁锹,木柄被磨得光滑,铁锹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吐了口唾沫在掌心,搓了搓,紧紧握住锹柄,开始下狠力挖土。
“噗——嗤——噗——嗤——”铁锹切入泥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每一次都像敲在他的心坎上。他紧张得头皮发麻,一边挖,一边不停地抬头四顾,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
汗水很快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滴落在新翻的泥土里。他顾不上擦,只是疯狂地挖着,手臂和腰背的肌肉酸胀抗议,那条刚刚痊愈的腿也开始隐隐作痛,但他不敢停歇,恐惧和一种莫名的兴奋支撑着他。
坑越挖越深,没过了膝盖,没及了大腿。他跳进坑里继续挖,直到接近齐腰深,感觉这个深度应该足够安全了,才停下来。他喘着粗气,费力地抱起那个沉重的包裹,如同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般,极其小心地将它放入坑底,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它尽可能平稳。
他凝视了那包裹几秒,仿佛要将它刻在心里。
然后,他开始填土。
一锹,一锹,泥土落下去,发出沉闷的声响,逐渐掩盖了那惊世的财富。
宋和平填得格外仔细,每填一层就用脚使劲踩实,反复多次,直到填平,最后将表面弄得尽量平整,看不出任何挖掘过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撑着铁锹,再次剧烈喘息。
但看着那块明显新翻过、与周围土地格格不入的痕迹,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行!这样太显眼了!万一明天谁进来看到……
索性干脆把整个院子的空地都翻了,全都变成新翻的土地,这样,这一块就再也不特殊了。
这个笨拙的办法让他瞬间找到了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挥舞起铁锹,开始翻整院子里其他几块长着杂草的空地。
月光下,他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傀儡,机械地重复着挖掘、翻土、拍碎土块的动作。
汗水湿透了一次又一次,但他浑然不顾。
整个小院很快弥漫开新翻泥土特有的腥涩气息。
所有的空地都被他翻了个底朝天,松软的黑色土壤暴露在月光下。
地都翻了三遍,宋和平干脆做事做到底,他走到墙角拿出一个旧瓦罐,里面是张英英之前准备好的青菜种子,他抓起一把种子,仔细地、均匀地撒播在每一片新翻的土地上,包括那个埋藏着秘密的东南角。
撒完种子,他又拿起水瓢,从水缸里舀出水,耐心地、一点点地浇灌每一寸土地,让土壤充分湿润,看起来就像刚刚被精心播种打理过一样。
当最后一瓢水渗入泥土,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蟹壳青,黎明即将来临。
宋和平丢开手里的水瓢和铁锹,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门槛上,背靠着门板,浑身像是被彻底抽空了骨头,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抗议,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但是,他看着眼前这片彻底变了模样的院落——所有空地都被翻整一新,均匀地撒上了种子,浇透了水,在晨曦微光中散发着生机勃勃的假象——他那颗悬了整整一夜、备受煎熬的心,终于慢慢地、慢慢地落回了实处。
一种极度疲惫后的虚脱感席卷而来,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和一丝不敢宣之于口的、隐秘的兴奋。
东西藏好了。
他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舀起一瓢凉水,从头到脚浇下去,刺激得他一个激灵,稍微驱散了些许疲惫。
然后他才轻手轻脚地回到屋里。
清晨第一缕微熹的阳光,尚未能穿透糊窗的旧报纸,屋内依旧一片朦胧昏暗。
宋和平深陷在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昏沉的睡眠里。他的身体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每一块肌肉都残留着昨夜极度透支后的酸软和沉重。呼吸粗重而均匀,眉头却无意识地紧锁着,仿佛在梦中仍背负着那座无形的金山。
干燥的嘴唇微微开合,偶尔发出一声极轻的、饱含疲惫的呓语。
一条胳膊露在打着补丁的薄被外,手掌上那几个新磨出的水泡清晰可见,微微肿亮。
外间屋传来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着孩子们压得极低的气声。
“大姐,爹还没醒……”是秀棋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担忧。她记得爹昨天傍晚没回来吃饭,她们姐妹几个自己热了剩饭吃的,心里就一直揣着不安。
“嘘——小点声。”是秀琴的声音,比平时更显沉稳,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担当,“爹肯定是累坏了。让他睡,咱们动作都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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