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宿舍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贺礼刚洗漱完，就听见宿舍门被敲响，打开一看，周胖子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粗布褂子上还沾着点露水，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纸条。
“礼子，成了！”周胖子把纸条塞给贺礼，语气里满是兴奋，“我跟那‘破烂王’黄三约好了，今天中午在西城的‘老酒馆’谈，他说带两个兄弟，咱们也得有点排场，别让他觉得咱们怂！”
贺礼展开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老酒馆午时三刻”，字迹潦草得像鸡爪挠的。他揉了揉纸条，沉声道：“行，我跟你去。卫东和孙磊呢？让他们在酒馆附近等着，万一谈崩了，也能有个照应。”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周胖子拍着胸脯，“卫东带两个兄弟在酒馆后门守着，孙磊去附近的废品站叫人，要是黄三敢耍花样，咱们保证让他走不出西城！”
贺礼点点头，心里却没放松——黄三在西城混了多年，肯定不是善茬，这次谈判既要讨回公道，又不能把事情闹大，得拿捏好分寸。他看了看表，才七点多，离中午还有段时间，正好上午没课，先去图书馆把昨天没看完的书还了。
刚走到图书馆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苏晚穿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手里拎着个布包，正站在台阶上张望。看见贺礼，她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贺礼，这么巧，你也来图书馆？”
“是啊，来还本书。”贺礼笑着点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布包上，“学姐也是来借书的？”
“不是，我是来等你的。”苏晚晃了晃手里的布包，里面传出纸张的响声，“过答应帮你整理古董鉴定的笔记，今天刚好写完了，想找你一起吃饭，顺便把笔记给你。”
贺礼心里一暖——上次跟苏晚提过想系统学古董鉴定，没想到她真记在心里，还特意整理了笔记。可一想到中午要跟黄三谈判，他又有点犹豫：“学姐，不好意思，中午我有点事要处理，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
苏晚看出他神色不对，关切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是麻烦的话，笔记我先给你，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跟人谈点生意上的事。”贺礼不想让苏晚担心，轻描淡写地带过，“晚上六点，咱们还在学校门口的炸酱面馆见，我请你吃最好的面。”
“好，那我晚上等你。”苏晚把笔记递给贺礼，笔记本封面上还画着一朵小小的兰花，“这上面记了不少我爸教我的鉴定技巧，你看看有没有用，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贺礼接过笔记本，指尖碰到她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赶紧收回手。苏晚脸颊微红，轻声说：“那我先回去了，晚上见。”说完，转身往中文系教学楼走，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贺礼的目光，又赶紧加快了脚步。
贺礼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甜滋滋的，低头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字迹娟秀工整，从瓷器的胎质鉴别到字画的印章考证，都记得详细又清晰，还有不少她自己画的示意图。“学姐真是细心。”贺礼把笔记本小心收好，快步往图书馆走——得赶紧还完书，准备中午的谈判。
上午十点，贺礼和周胖子往西城赶。老酒馆在西城的胡同深处，是个连招牌都快掉漆的小馆子，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看着倒有几分江湖气。两人刚进门，就看见角落里坐着三个男人，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满脸横肉，左脸还有道刀疤，正是“破烂王”黄三。
“哟，这就是贺老弟吧？”黄三看见贺礼，皮笑肉不笑地招了招手，“久仰大名，听说你在东城收破烂收得风生水起，今天倒要见识见识。”
贺礼没跟他绕弯子，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语气平静：“黄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昨天你手下的人打伤我兄弟狗剩，这事怎么解决？”
“解决？”黄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屑地笑了，“收破烂的抢货打架不是常事吗？你兄弟技不如人，被打了只能认栽，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赔礼道歉？”
周胖子一听就火了，刚想站起来，却被贺礼按住。贺礼看着黄三，眼神冷了下来：“黄老板，在道上混，讲究的是规矩。货是谁先看上的，你心里清楚；动手打人，更是坏了规矩。今天我来，不是要跟你吵架，是想给你个台阶下——给狗剩赔五百块医药费，再摆桌酒道歉，这事就算了。要是你不答应，以后东城、西城的破烂生意，你也别想做了。”
“你小子挺狂啊！”黄三拍着桌子站起来，他身后的两个兄弟也跟着起身，气势汹汹地盯着贺礼，“西城是我的地盘，轮得到你说话？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得谈，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贺礼也站了起来，比黄三还高半个头，眼神里满是压迫感：“黄老板，我敬你是前辈，才跟你好好谈。要是你非要撕破脸，我也不怕——我手下的兄弟比你多，路子比你广，真要闹起来，你觉得你能占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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