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塑其形……风力改其势……”他无意识低语。
一滴雨珠,恰好落在他摊开的掌心。不可思议地,它竟悬停在掌心寸许之上,随着他深长的呼吸,微微震颤,如同共鸣!
就在这心神与天地韵律共振的刹那——
“轰隆——!!!”
一道撕裂苍穹的惊雷炸响!刺目电光劈开混沌,瞬间映亮断崖!光芒如巨锤,狠狠砸入黄清璃毫无防备的意识!
“嗡——!”
意识陷入白光!紧接着,一幅颠覆性的景象在剧烈震荡的脑海中展开:
断崖之上,方圆百丈内,亿万下坠的雨滴——在他高度专注的视觉残留中——仿佛瞬间悬停!
每一颗雨滴光滑的表面,都仿佛映照出他盘坐的身影!
这些“身影”在意识中幻化:有的挥剑斩浪,有的逐风踏浪,有的稳坐漩涡中心……千姿百态!
最终,所有幻象汇聚!意识最深处,一个身着青衫的身影立于滔天巨浪之巅!
他手中紧握青钢长剑虚影,剑尖带着无匹锐气,直指浪涛之上那象征天道或终极目标的——深邃漩涡中心!
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洪流,伴随着冲破滞涩的豁然开朗,瞬间淹没了黄清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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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三日。断崖上,黄清璃静坐如石,衣衫湿透,浑然不觉。
第三日夜深雨歇,云开月现。他缓缓睁眼。被暴雨洗礼的草木,在月下焕发惊人青翠。目光落于一片竹叶,叶尖雨珠映月生辉。
“原来如此。”心中滞涩虽未全消,却一片澄澈宁静。思绪如月下清溪,更显顺畅圆融,契合了某种天地韵律。
黎明破晓。
巡视者远眺断崖,见奇景:以黄清璃为中心,因特殊地形气流,倾盆雨幕竟似凝滞,在晨光中折射如巨大水莲轮廓。他周身蒸腾白气,衣袍因气流奇特而相对干爽。
“看地面!”有人惊呼。
只见插入岩缝的青钢剑旁,几株被暴雨冲刷暴露的竹笋,正以雨后竹笋固有的速度破土而出,在湿润空气中快速拔节,转眼化作丈余翠竹,青翠迎风。
竹影摇曳中,黄清璃睁眼,目光清澈深邃。空中水雾随他动作散去。朝阳穿透水汽,折射出一道绚烂虹桥。
他起身拔剑,动作流畅。对着前方虚空,信手挥动。
第一动,衣袖带风,似引动气流,搅散了天边残云。
第二动,剑势轻扬,如拂开薄纱,山涧晨雾随之缓缓分流。
第三动,剑尖遥指深涧,恰逢山风卷过,崖下传来一声巨石风化松脱、滚落深潭的沉闷回响。
次日清晨,黄清璃再入藏书馆。
长者见他,眼中了然:“看来此行,天地予你答案。”
黄清璃深揖:“谢长者棒喝。晚辈于断崖观风雨三日,终明一理——心若困顿,当效法自然。如流水顺势,草木应时,强求则滞,顺应方通。此乃‘道法自然’。”
长者颔首,皱纹舒展:“善。观天地而明己心,历风雨而得真意。这便是破局的基石。”他郑重道:“行事如雨落。雨滴自有下落之势,此为天道;其轨迹因风而变,此为世情之化。既要持守向下的‘本心之势’,亦要懂得在‘无常之风’中调整身姿,随缘而化。强求直坠,反失灵动。此即真意!”
黄清璃心中豁然,深揖铭记。
离开时,步伐沉稳轻逸。他决意将这份风雨中悟得的“顺应自然”之理,融入日后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山间薄雾正被朝阳温柔驱散,为苍翠群峰披上温暖金辉。那光芒,是天地流转不息的生机,亦是“道”在万物中自然而然的永恒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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