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衙役的死讯如同鬼魅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了寝殿之上。空气仿佛凝固,烛火跳跃的光芒也带上了几分不安的摇曳。对方的手段如此酷烈,行事如此肆无忌惮,显然已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
凌薇薇感到一阵后怕,若是今日苏清月独自去查案,若是自己没有坚持将她留在身边……她不敢再想下去,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们是在清扫战场,也是在警告我们。”苏清月的声音依旧冷静,但细听之下,也带上了一丝紧绷。她迅速将破译出的密账残页和自己整理的推论收拢,放入一个不起眼的木匣中。“此地已不安全,这份东西必须妥善保管。”
夜色渐深,雨却未停。凌薇薇以“案情紧急,需苏爱卿随时参详”为由,强硬地让苏清月宿在了自己的主寝殿内。外间安置了软榻,但凌薇薇固执地指着自己那张宽大的龙床:“你睡里面!”
苏清月还想推拒,却被凌薇薇直接拉住手腕,带到了床边。少女皇帝的力气出乎意料地大,眼神里是不容置疑的坚持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苏清月。
“没有可是!”凌薇薇打断她,声音带着点强硬的鼻音,“要么一起睡,要么朕就坐着看你睡!你选!”
苏清月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和紧抿的嘴唇,知道她是真的被接连的变故吓到了,心中那点坚持终究化作了无声的叹息。她默默褪去外衣,依言躺到了床的内侧。龙床宽敞,两人之间隔着不小的距离,但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和体温,却清晰地存在着。
殿内烛火被吹熄了几盏,只留远处一盏昏黄的宫灯,勉强驱散着角落的黑暗。雨声敲打着屋檐,淅淅沥沥,更显殿内寂静。
凌薇薇躺在外面,身体僵硬,毫无睡意。她竖起耳朵,听着殿外的风声雨声,任何一点细微的响动都让她心惊肉跳。她忍不住侧过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向里侧的苏清月。对方安静地平躺着,呼吸平稳,似乎已经入睡。
然而,就在凌薇薇稍微放松心神,眼皮开始打架时,外间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像是瓦片松动的“咔哒”声!
凌薇薇浑身一僵,瞬间清醒,心脏狂跳起来。她猛地坐起身,黑暗中,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她的四肢。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只微凉的手从旁边伸过来,准确无误地覆上了她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苏清月不知何时也已坐起,靠得极近,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唇上,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黑暗中,凌薇薇看不清苏清月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她掌心的微凉和自己手背上传来的、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那只手轻轻收拢,将她冰冷的手指包裹住,带来一种奇异的镇定。
两人屏住呼吸,静静听着殿外的动静。除了风雨声,似乎再无异常。那一声轻响,或许只是风刮落了松动的瓦片。
但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苏清月没有松开手,凌薇薇也没有抽回。她们就那样在黑暗里并肩坐着,手紧紧相握,依靠着彼此的体温和存在,对抗着殿外无边的夜色和未知的危险。
凌薇薇狂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她悄悄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两人的手牵得更自然些,甚至能感觉到苏清月指尖细微的脉搏。
苏清月没有动,默认了这逾矩的亲密。在这危机四伏的雨夜,所有的礼教和界限似乎都变得模糊,只剩下掌心传递的温度最为真实。
后半夜,两人终究是抵不住疲惫,和衣而卧,沉沉睡去。凌薇薇在睡梦中无意识地靠向了热源,最终额头轻轻抵住了苏清月的肩膀。苏清月在朦胧中微微僵了一下,最终却没有推开。
晨光熹微时,凌薇薇率先醒来。发现自己几乎窝在苏清月怀里,脸颊瞬间爆红,做贼般小心翼翼地挪开。她偷偷看向苏清月,见对方依然闭目沉睡,呼吸均匀,才稍稍松了口气,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吩咐宫人准备洗漱和早膳,刻意放轻了动作,不想吵醒看上去睡得正沉的苏清月。
然而,就在凌薇薇转身去梳洗时,本该“沉睡”的苏清月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一片清明,毫无睡意。她抬起昨夜被凌薇薇紧紧握住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份过于炽热的温度和依赖。
早膳时分,福德海带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陛下,苏大人,昨夜……刑部大牢死了个囚犯。”
凌薇薇皱眉:“这有什么稀奇?”
福德海压低声音:“死的那个,是三个月前因贪墨被抓的一个户部小吏,原本罪不至死。但奇怪的是,今早狱卒发现时,他竟是中毒身亡。而昨夜子时前后……有人看见赵王府的一个管事,曾去刑部……‘探监’。”
苏清月执箸的手一顿,与凌薇薇交换了一个眼神。
户部小吏……中毒……赵王府探监……
一条原本模糊的线,似乎隐隐串联了起来。难道翰墨斋的黑金网络,远比她们想象的牵扯更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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