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关于荣耀,关于失落,关于一个尖子生如何慢慢掉队的传记。
这故事,我他妈的太熟了。
我礼铁祝,不也曾是那个“尖子生”吗?
当“礼总”的时候,一掷千金,前呼后拥,也以为自己考了全校第一。
结果呢?
大厦崩塌,一夜回到解放前。
我现在,不就是个掉队的学生,连他妈坐最后一排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教室外面罚站。
“那后来呢?”我问。
老板又干了一杯,眼睛有点红。
“后来?后来就改革了呗。厂子效益不好,一批一批地下岗。我就是那时候出来的。小组长(武汉)越来越厉害,把全组的营养都吸过去了。我们这些曾经的尖子生,就慢慢没人提了。”
“就像这碗牛肉粉,以前我们黄石的牛肉粉,味道最正。现在呢,人家都只晓得襄阳牛肉面了。”
他的话,像一把生了锈的锥子,一下一下地扎在我心上。
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一直烧到胃里。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一个是被时代甩下的老工人,一个是被命运踹下悬崖的破产富翁。
我们俩,从一个城市的兴衰里,看到了自己人生的起落。
这种感觉,太他妈操蛋了,也太他妈真实了。
“大叔,我懂。”我说。
“我的人生,也跟你说的这黄石一样,有过高光,现在……现在也就剩点铁锈了。”
老板愣了一下,随即苦涩地笑了。
“铁锈怕什么?铁锈说明,咱的底子,是铁打的。不是泥捏的。”
这句话,让我心里猛地一震。
是啊。
我他妈的是铁打的。
就算生了锈,就算被扔在废品堆里,我也是铁。
风吹雨打,日晒雨淋,这股子东北黑土地里长出来的犟劲儿,还在骨头里。
我俩没再说话,就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最后,我有点喝高了,他也有点多了。
我从兜里掏出烟,给他递了一根。
“大叔,你们这儿,有啥本地的梗不?”
他想了半天,打了个酒嗝。
“我们黄石人,说话冲,脾气犟,九头鸟里最犟的那一拨。还有,我们以前管谈恋爱,叫‘擂肥’。你晓得是为啥不?”
我摇摇头。
“因为以前矿上的工人,没啥娱乐活动,就喜欢凑一起摔跤,叫‘擂肥’。后来,小年轻追姑娘,也跟摔跤一样,得使出浑身解数,拼了命地对姑娘好,就把谈恋爱也叫‘擂肥’了。”
“擂肥”,我心里默念着这个词。
可不就是吗?
我现在干的这活儿,不就是跟生活“擂肥”吗?
它把我撂倒一次,我就爬起来一次。
我鼻青脸肿,浑身是伤,但只要我还能站起来,这就不算输。
结账的时候,老板说啥也不收我酒钱。
“后生,跟你聊天,得劲儿。这顿酒,我请了。”
我没跟他犟,把粉钱扫给了他,说了句“谢谢大叔”。
走出小饭馆,外面的冷风一吹,我清醒了不少。
我看着这座在夜色中沉默的工业城市,那些老旧的厂房,那些亮着昏黄灯光的居民楼,心里不再是刚来时的陌生和疏离。
我感觉,我跟这座城市,有了血脉相连的亲近感。
它懂我的失落,我懂它的骄傲。
回到车上,我打开了那个破旧的笔记本。
在昏暗的驾驶室灯光下,我写道:
“黄石。一座生了锈的城市。我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同样生了锈的人。我们喝了一顿酒,聊了一个城市的兴衰,也聊了各自人生的起落。他告诉我,铁锈,证明底子是铁打的。我他妈信了。如果人生是一场摔跤,那我他妈就要跟生活‘擂肥’到底。只要我还站着,就不算输。这座城市,像我的人生,有过高光,也有过低谷,但骨子里,都是硬的。”
写完,我心里那股子憋屈劲儿,好像都化成了力量。
【本章流水】:
收入:+2500.00元(九江-黄石运费)
支出:停车费60元,吃饭18元,油费路费450元。共计:528.00元。
【当前现金余额】:.00+2500.00-528.00=.00元。
【距离任务目标元,还差:.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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