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医院走廊还浸在冷雾里,苏清沅刚走到透析室门口,就看见顾忠的远房侄女小敏蹲在墙角哭,护工服的袖口还沾着泥印。“清沅姐,昨晚有两个黑衣人闯进来,说要带阿姨走,幸好顾伯来得快,跟他们打起来了……”
苏清沅的心猛地揪紧,推开透析室的门 —— 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比昨天苍白,顾忠坐在床边,左臂用纱布缠着,渗出血迹,手里还攥着根断了的拖把杆。“顾伯!您怎么样?”
“没事,小伤。” 顾忠笑着摆手,把刚热好的牛奶递给苏母,“他们没敢碰阿姨,就是打碎了窗玻璃,我已经让小敏换了新的,还加了两道锁。”
苏母拉着苏清沅的手,指尖冰凉:“清沅,别查了,咱们惹不起顾家…… 妈不透析了,咱们回苏家村,守着老房子就好。”
“妈,不能放弃!” 苏清沅蹲在床边,把小远的画放在母亲掌心,画纸上的蓝色海浪被体温焐得温热,“这是小远的画,他还等着咱们带他去看海呢。顾明城越是威胁,咱们越不能退,不然爸的腿、王叔的伤,都白受了。”
正说着,律师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急意:“清沅,顾明城找了当年的监理做伪证,说 2012 年的安全绳是你爸自己弄断的,还伪造了签字记录!咱们手里的录音笔副本,他们说‘来源不明’,法院暂时不采纳……”
苏清沅的指尖微微发抖,挂了电话后,顾忠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今早有人在医院门口给我这个,说是顾沉舟让转交给你的。”
信封里是张折叠的信纸,字迹是顾沉舟的,笔画比平时潦草:“我知道顾明城伪造证据,我手里有他 2012 年转移公司资产的流水,能证明他克扣赔偿是为了填自己的窟窿。今天下午三点,在城郊的废弃工厂见,带撤案申请来,一手交证据,一手交申请。别告诉任何人,包括顾忠 —— 他是我爸的人,你信错了。”
“顾伯是我爸的人?” 苏清沅猛地抬头,看向顾忠。顾忠的脸色瞬间变了,急忙解释:“清沅,我不是!我在顾家二十年,从来没帮顾明城做过坏事,你信我!”
“我信您。” 苏清沅把信纸攥紧,指腹蹭过纸上 “顾忠是我爸的人” 这句话,突然笑了 —— 顾沉舟是慌了,才会用这种拙劣的手段离间她和顾忠。他知道,没了顾忠的帮助,她就是孤家寡人,更容易拿捏。
“下午我去见他。” 苏清沅把信纸折好,放进包里,“但不是去交撤案申请,是去拿证据。顾伯,您帮我联系警察,说废弃工厂有非法交易,让他们在附近等着;小敏,你帮我盯着我妈,要是有陌生人来,立刻给我打电话。”
顾忠点点头,刚要起身,就被苏清沅按住:“您胳膊有伤,别去了,在家等着就好。我一个人去,更不容易引起怀疑。”
下午两点半,苏清沅骑着自行车往城郊走,车筐里放着个空文件夹,假装装着撤案申请,怀里揣着小远的画 —— 她怕自己会慌,怕自己会动摇,只要摸到画纸上的海浪,就像小远在身边陪着她。
废弃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顾沉舟穿着便服,站在一堆废弃的钢材旁,手里拿着个 U 盘,看见苏清沅进来,眼神里带着警惕:“撤案申请呢?”
“先给我证据。” 苏清沅把空文件夹抱在怀里,往后退了一步,“我要先确认 U 盘里的内容是真的。”
顾沉舟冷笑一声,把 U 盘扔给她:“你以为我会信你?没有撤案申请,就算你拿到证据,也没用 —— 我爸已经跟法院打好招呼,任何对他不利的证据,都会被压下来。”
苏清沅接住 U 盘,插进随身携带的旧手机里 —— 是顾忠给她的备用机,里面只有一个文件管理器。屏幕亮起时,果然显示着 2012 年的银行流水,每一笔转账都指向顾明城的私人账户,备注里还藏着 “工伤赔偿抵扣” 的小字。
“是真的。” 苏清沅把 U 盘拔出来,攥在手里,“但撤案申请,我不能给你。顾沉舟,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脱罪?就算法院压下证据,我还有记者朋友,还有王叔的录音,我能让顾明城的丑事传遍全城。”
顾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冲过来想抢 U 盘,苏清沅赶紧往后躲,却被地上的钢材绊倒。怀里的小远的画掉在地上,被他一脚踩住,蓝色海浪的边缘立刻磨出了毛边。
“苏清沅,你别给脸不要脸!” 顾沉舟蹲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把 U 盘给我!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让我爸停掉你妈的透析,让苏家村的房子今晚就被强拆!”
“你敢!” 苏清沅用力挣开他的手,捡起地上的画,小心地擦着上面的灰尘,眼泪掉在画纸上,晕开了海浪的颜色,“顾沉舟,你和顾明城一样,只会用别人的软肋威胁人!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我告诉你,就算我妈停了透析,就算房子被拆,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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