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晨雾还没散尽，带着河面上的湿意，裹着杂货铺门口的旧招牌。苏清沅和林晓站在门内，看着王大叔掀开后屋的布帘 —— 里面藏着一辆半旧的摩托车，车座上裹着防水布，车把上还挂着两个头盔。
“这是我儿子的车，平时拉货用的，” 王大叔把头盔递给她们，声音压得很低，“顾沉舟的人在前面的路口设了卡，查得严，我送你们走小路，绕到国道边，那里有去市区的大巴，司机是我老熟人，会帮你们瞒着。”
苏清沅接过头盔，指尖触到冰凉的塑料壳，心里满是感激。从苏家村到邻镇，再到码头，每一步都有村民的掩护，这些温暖的支撑，让她更不敢辜负这份信任。“王大叔，谢谢您，我们一定会把真相说出去，不让大家白白受委屈。”
“快走吧，再晚雾散了，容易被盯上。” 王大叔推着摩托车往外走，警惕地看了看路口 —— 远处隐约能看到黑衣人的身影，正拦着过往的行人盘问，手电筒的光束在晨雾里晃来晃去，像不安的幽灵。
三人沿着杂货铺后的小巷往小路走，巷子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两侧的砖墙爬满了藤蔓，露水顺着藤蔓滴下来，打在肩膀上，凉丝丝的。摩托车的引擎被王大叔调得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只有车轮碾过石子路的 “咯吱” 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到了国道边，大巴车已经在路边等着了。司机看到她们，点了点头，示意她们赶紧上车。苏清沅和林晓刚钻进车尾的座位，就看到路口的黑衣人朝着大巴车的方向张望，吓得两人赶紧低下头，用背包挡住脸。
大巴车缓缓启动，驶离了国道边，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去。苏清沅从背包里掏出小远的布偶，轻轻放在腿上 —— 布偶上的 “远” 字被晨雾打湿了一点，她用指尖小心地擦了擦，像是在守护一件稀世珍宝。
“清沅，你看后面！” 林晓突然碰了碰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那辆车好像在跟着我们！”
苏清沅回头看去，只见一辆黑色轿车跟在大巴车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但那熟悉的车型，让她心里一紧 —— 是顾沉舟的车！他竟然追得这么快，连市区的路都不放过。
“别慌，” 苏清沅深吸一口气，快速思考着对策，“大巴车到市区要一个小时，中间会停三次站，我们在第二个站下车，换公交车走，让他找不到我们。”
林晓点了点头，紧紧攥住怀里的木盒，眼睛死死盯着后视镜里的黑色轿车。到了第二个站，两人趁着乘客上下车的混乱，快速冲下大巴车，钻进旁边的公交车站。黑色轿车果然在大巴车后面停了下来，几个黑衣人下车四处张望，却没看到她们的身影 —— 公交车刚好启动，载着她们驶向市区深处。
公交车穿过繁华的街道，高楼大厦渐渐多了起来，路上的行人也多了，和苏家村的宁静截然不同。苏清沅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象，心里却很坚定 —— 这里虽然是顾沉舟的势力范围，但也藏着能帮她们曝光真相的人，藏着希望。
按照林晓的记忆，她们在报社附近的站台下了车。市区的报社比想象中热闹，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大多拿着文件或相机，看起来很忙碌。林晓拉着苏清沅，犹豫了一下：“我爸说张记者在时政部，我们直接去找他吗？会不会被顾沉舟的人看到？”
苏清沅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报社门口的角落里，有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拿着手机拍照，眼神时不时往报社门口瞟 —— 是顾沉舟的人！他竟然在报社门口也布了暗哨，显然是怕她们找记者曝光。
“不能直接进去，” 苏清沅拉着林晓往旁边的咖啡馆走，“我们先在咖啡馆等，找机会联系张记者，别让暗哨发现我们。”
两人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能看到报社门口的暗哨。林晓掏出手机，按照记忆里的号码，给张记者发了一条短信：“我是林建国的女儿林晓，有重要事找您，报社门口有盯梢，能否在咖啡馆见面？”
短信发出去后，两人紧张地盯着手机，手心全是汗。过了十分钟，手机终于响了，是张记者的回复：“五分钟后到，穿灰色外套，戴眼镜。”
两人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把证据藏好。五分钟后，一个穿着灰色外套、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进咖啡馆，四处张望了一下，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是林晓吧？” 他的声音很低，“我是张默，你爸以前跟我很熟。”
“张叔叔！” 林晓激动地站起来，“谢谢您愿意见我们，我们有很重要的证据，关于苏家村的地契骗局，关于顾沉舟的谎言！”
张默坐下来，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我知道你们的事，顾沉舟最近在市区活动频繁，还找过报社领导，说有人会造谣污蔑他，让我们别报道。你们有什么证据，先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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