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这边，李铮忙着搞人才引进、农业升级、西域贸易，忙得脚不沾地，痛并快乐着。而南边的韩青，也迎来了他作为“合作区特使”的第一次“年终述职”。
边军大营里，韩青对着案几上厚厚一摞文书，眉头紧锁。这些都是他准备呈送朝廷的“工作报告”，里面详细罗列了合作区成立以来的“辉煌成就”：南北贸易额翻了几番，边境税收大幅增长，北疆各部“日渐归化”，边境“前所未有的安宁”……数据详实，文采斐然，怎么看都是一份完美的政绩单。
但韩青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他知道，朝廷里那些老狐狸，尤其是他的政敌，绝不会轻易相信。他们肯定会质疑：北疆在李铮手里越发壮大，这能叫“归化”？边贸是繁荣了，但利益大头似乎都让北疆和那些商人拿走了，朝廷得了什么实质好处？
“唉，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韩青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像是走在一根钢丝上，两边都是悬崖。
就在这时，亲兵来报：“将军，北疆李总负责人派人送来……‘年礼’。”
韩青精神一振：“快请！”
来的还是那个机灵的使者，身后跟着几个壮汉，抬着几个沉甸甸的箱子。
“韩特使，年关将至，总负责人特命在下送来些许北疆特产，聊表心意，感谢特使这一年来对合作区的鼎力支持！”使者笑容可掬。
箱子打开，里面不仅有惯例的冰魄花、上等皮货，竟然还有几件做工精美的青铜器（北疆工匠坊最新出品），一套用“塞上仙茗”和西域香料特制的茶具，以及……一小箱金光闪闪的北疆石币！
韩青的目光在那箱石币上停留了片刻。他现在可是知道，这北疆石币在合作区和部分南边商人圈子里，比官银还硬通！这一小箱，价值不菲啊！
“李总负责人……太客气了。”韩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本特使职责所在，愧不敢当。”
使者笑道：“特使过谦了。若非特使斡旋，合作区岂有今日之繁荣？总负责人常说，韩特使是明白人，懂得‘和气生财’的道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特使笑纳。另外……”
使者压低声音：“总负责人让我转告特使，朝廷若问起北疆之事，尽可往‘商贾逐利，蛮部慕化’上引导。至于北疆兵甲之事……不过是些牧民自卫之物，不成气候，不值一提。”
韩青心中一动，深深看了使者一眼。李铮这是在教他如何应对朝廷的质询，把自己摘干净！而且，这“年礼”的份量，也远超往常，显然是想让他这个“特使”的位置坐得更稳。
“本特使……明白了。”韩青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有了决断。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更何况，维持现状，对他韩青最有利。
送走使者，韩青看着那箱石币和珍贵的礼物，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这李铮，手段是越来越老辣了。也罢，既然上了这条船，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他提笔蘸墨，开始重新润色那份奏章，重点突出“商贸繁荣”与“边境安宁”，对北疆的军事实力和李铮的野心，则轻描淡写，一语带过。
就在韩青忙着给自己“包装”政绩时，北疆内部，一场由李铮无意中引发的“内卷”，正悄然兴起。
随着“北疆行政学院”的扩招和大量“南漂”人才的涌入，北疆原本相对松散的管理体系，开始变得“专业化”和“竞争化”起来。
以前，一个部落头人可能靠威望和勇武就能管事。现在不行了，你得懂点算数，能看懂管委会下发的统计表格；你得会点管理，能协调好部落里的生产和资源分配；甚至还得学点官话，方便和上面以及其他部落沟通。
那些从学院毕业、或者从南边来的年轻干部，脑子活，学得快，处理事务井井有条，很快就凸显出优势。这让一些老派的部落首领感到了压力。
“再这样下去，咱们这些老家伙，怕是要被后浪拍在沙滩上了！”风啸部落的首领赫连勃勃，在一次私下聚会中，对着巴特尔抱怨。
巴特尔深有同感地灌了一口马奶酒：“谁说不是！现在管委会动不动就要报表，要计划，俺看着那些弯弯绕绕的数字就头疼！还是以前好，带着兄弟们骑马喝酒砍人，多痛快！”
抱怨归抱怨，但看着那些年轻干部因为能力强、业绩好，不断得到提拔和奖赏，甚至家里人都能住上更好的房子，这些老牌首领们心里也急了。
不能躺平！得学习！得进步！
于是，北疆掀起了一股“学习热潮”。年纪大的首领们放下架子，开始跟着学堂的娃娃们一起学官话、学算数；部落里的年轻人更是拼命，白天干活，晚上点着油灯（北疆新推出的煤油灯，合作区生产）啃教材，就为了能在下一次干部选拔中脱颖而出。
连张狂这种肌肉棒子，都被李铮逼着去学院旁听了几节“军事后勤与管理”课，虽然听得直打瞌睡，但回来也开始琢磨怎么更科学地管理他手下的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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