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华佗和他手中的那个普通水囊上。病人的呻吟,孩童的哭泣,远处的喧嚣,似乎都在瞬间被抽离,天地间只剩下韩宇沉稳的心跳,和华佗那双锐利如刀、审视着世间一切虚妄的眼睛。
华佗没有立刻打开水囊。他那双阅尽人间疾苦的眼睛,先是深深地看了韩宇一眼,仿佛要将这个少年郎的里里外外都看个通透。他行医半生,见过太多夸夸其谈的方士,也见过太多走投无路病人家属的胡言乱语。但眼前这个少年,眼神清澈,言辞恳切,逻辑分明,身上更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自信。
尤其是那句“抑制腐败、存续生机”,精准地说中了他此刻面临的最大难题——瘟疫之下,外伤极易感染,进而引发内症,药石难医。
“哼,巧言令色。”华佗冷哼一声,但终究还是拔开了水囊的木塞。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新气息,从囊口溢出。那不是花香,不是草香,而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时生命本源的甘冽之气。仅仅是闻到这股气息,华佗便觉得连日来不眠不休的疲惫,都为之一清。
他眼中的怀疑,悄然褪去了几分。
他没有喝,而是将水囊凑到眼前,仔细观察。囊中的水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在昏暗的药棚下,竟仿佛自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先生!”一个药童匆匆跑来,声音带着哭腔,“那个小宝,怕是……怕是撑不住了!高烧不退,身上起的脓疮都开始发黑了!”
华佗闻言,脸色一变,立刻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人群中的一个窝棚走去。韩宇心中一动,也立刻跟了上去。
窝棚里,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童躺在破烂的草席上,面色青紫,嘴唇干裂,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他的身上盖着一件破旧的单衣,裸露出的手臂上,几处疮口已经溃烂流脓,边缘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黑紫色,散发着淡淡的腐臭味。一个年轻的母亲跪在旁边,早已哭得没了力气,只是绝望地抚摸着孩子滚烫的额头。
华佗上前探了探孩子的鼻息,又摸了摸脉搏,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他对那母亲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准备后事吧。邪毒已入脏腑,回天乏术了。”
那母亲闻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当场瘫软在地。
周围的流民也都发出一阵叹息,脸上是兔死狐悲的麻木与悲哀。在这瘟疫横行的营地里,这样的场景,每日都在上演。
就在这绝望的氛围中,韩宇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
“华神医,可否让晚辈一试?”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充满了不解和质疑。
华佗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人命关天,岂容你胡闹!”
“晚辈不敢胡闹。”韩宇迎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先生已判其死症,晚辈即便失败,也坏不到哪里去。可若是万一……万一有转机呢?”他扬了扬手中的水囊,“就用此水。外敷其疮,内服其口。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他的话语,像一块石头,投入了这潭绝望的死水。
那原本已经瘫软的母亲,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爬到华佗脚下,泣不成声地磕头:“神医,求求您,求求您就让他试试吧!我给您做牛做马,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华佗看着那母亲,又看了看韩宇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心中那份作为医者的探究之心,终于压倒了所有的规矩与常理。他行医,为的就是救人,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能放弃。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试。”
韩宇心中大定。他立刻上前,拧开水囊,先倒了一些在干净的布巾上,然后不顾那疮口的污秽与恶臭,亲自为那孩子,轻轻擦拭起来。
奇迹,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发生了。
当那蕴含着微弱灵气的泉水接触到发黑的疮口时,那不祥的黑紫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缓缓褪去!就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净化了一般,原本狰狞的溃烂处,渐渐露出了虽然依旧血肉模糊、但却带着生机的鲜红色泽。那股淡淡的腐臭味,也被泉水清新的气息所取代。
“这……这怎么可能?!”华佗的药童失声惊呼,眼睛瞪得像铜铃。
周围的流民也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他们揉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华佗本人,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猛地冲上前,蹲下身,死死地盯着那孩子的伤口,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抑制腐败?这何止是抑制!这简直就是起死回生!
韩宇没有停下,他擦拭完伤口,又小心翼翼地撬开孩子的嘴,将几滴灵泉之水,缓缓滴入他干裂的嘴唇中。
泉水入口即化,仿佛一道甘霖,顺着干涸的喉咙,滑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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