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之中,檀香袅袅,气氛却在瞬间凝固如冰。
“查封盐场?”裴徽一生经历无数风浪,此刻也不禁勃然变色,手中的鸠头杖重重顿地,“王邑此獠,安敢如此!”
那名家仆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哆嗦着补充道:“王太守……他还说,盐场内搜出了大量……大量来路不明的精盐,怀疑我裴氏勾结外敌,意图不轨。人证物证俱在,若族长与……与潜公子不去府衙说个清楚,便要将我裴氏,以谋逆论处!”
“好一个‘人证物证俱在’!”裴徽气得须发皆张,他立刻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敲诈!王邑这是闻到了雪盐的腥味,要连锅端了!
“父亲息怒!”一名中年族人急忙上前劝道,“王邑乃董卓亲信,手握郡兵,势大难敌。我等若是硬抗,恐遭不测。不如……不如先备上一份厚礼,去府衙周旋一二,探探他的口风。”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几位族老的附和。在他们看来,破财消灾,是与官府打交道的不二法门。
然而,裴潜却从始至终,都未曾言语。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眉头微蹙,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他这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与周围那些焦急惶恐的族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裴徽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这个刚刚委以重任的族孙身上。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文行,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裴潜身上。
裴潜缓缓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冷静:“族长,诸位叔伯,王邑此举,并非只为求财。”
他走到堂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雪盐之利,足以动天下。王邑不是傻子,他知道,这背后,必有我们无法想象的靠山。他查封盐场,名为敲诈,实为试探。一探我们的虚实,二探我们的底线。若我们今日送去厚礼,他明日便会胃口更大,直至将我们,连皮带骨,吞得一干二净。”
“那依你之见,难道要与他硬抗不成?”那名中年族人急道。
“非是硬抗,而是……”裴潜的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让他自己,把吃下去的东西,恭恭敬敬地,吐出来。”
他转向裴徽,躬身一拜:“请族长允我片刻,容我,向将军请示。”
裴徽看着他那双充满自信的眼睛,想起了那神鬼莫测的“千里传音符”,心中稍定,重重地点了点头:“去吧。此间,由我为你挡着。”
裴潜快步走入一间静室,关上房门,立刻将心神沉入了那枚温润的玉符之中。他将眼下的困局,简明扼要地,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几乎是在他念头落下的瞬间,韩宇那平静无波的声音,便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意料之中。一只闻到血腥味的豺狼罢了。”
声音里,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戏谑。
“将军,我该如何应对?”裴潜问道。
“对付豺狼,讲道理是没用的。要么,用更锋利的刀,要么,抓住它的命门。”韩宇的声音顿了顿,随即道,“王邑,出身西凉,早年追随董卓,靠的是溜须拍马,献上自家妹子,才换来这河东太守之位。此人贪鄙成性,胆小如鼠。你此去,只需告诉他两件事。”
“请将军示下。”
“第一,告诉他,雪盐的生意,他可以入股。但不是他来定规矩,而是我们。每年,可分他半成利。这半成,是给他看家护院的辛苦钱。”
韩宇的话,让裴潜都为之一愣。这哪里是谈判,分明是施舍。王邑岂会答应?
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韩宇继续道:“他若不从,你便告诉他第二件事。”
“你只需问他,‘长安城平康坊的绿绮姑娘,最近可还好?’,然后再问他,‘送去的那五百斤黄金,够不够她赎身安家?’”
裴潜的心脏,猛地一跳!
平康坊,是长安城最有名的销金窟。而五百斤黄金!这绝对是一笔足以让董卓都为之侧目的巨款!王邑一个郡守,哪来这么多钱?这必然是他多年来贪墨所得,是绝对不能见光的死穴!
将军远在北疆,如何能对千里之外长安城的一个小小太守的秘辛,了如指掌,甚至连具体数字都分毫不差?!
这一刻,裴潜对自家主公的敬畏,又深了一层。这已经不是凡人的手段了,这是神明才有的洞察力!
“我明白了。”裴潜深吸一口气,心中的底气,前所未有的充足。
“去吧。”韩宇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记住,你代表的,是北疆。无需卑躬屈膝。让他明白,与我们合作,他能得到一些。与我们为敌,他将失去所有。”
当裴潜从静室中走出时,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份沉静之中,多了一股锋锐无匹的自信。
“备车,”他对目瞪口呆的裴茂说道,“我要去一趟太守府。”
太守府内,戒备森严。
王邑高坐堂上,一脸的志得意满。他看着堂下那个孤身前来的清瘦文士,心中冷笑。他以为,裴家这是派人来求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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