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行·龙风一战定江山》第四十八章·「心跳为引·月镜西来」——
一、心鼓
荒原入夜，无雪，却冷。
江澄与谢霜雪背风而坐，两膝之间横着一只寒铁匣。
匣内第三片“心镜”未现形，只传出“咚——咚——”的鼓动，
像有一枚胎儿的心脏被锁在铁里，与外界两人的心跳遥相呼应。
每一次搏动，都令他们胸口同时一紧，仿佛被人隔空攥住命脉。
“再靠近西域，节奏便快一分。”
谢霜雪低声数着，“白日还是七十五息一次，如今只剩五十三。”
江澄用剑鞘尖在沙地划出一条线——
“按此速，月镜若不被截，三日内便能把我们拖进‘同频’。”
同频之后，双心共振，
一方停跳，另一方亦殉。
这是影母在第二片镜碎裂时留下的“利息”：
以心跳为索，千里追债。
二、赤月客栈
戈壁尽头，一座黄土围子突兀耸立。
门楣残匾：赤月客栈。
传说里，这里是西域进入中原的最后一个换马点，
也是“月镜”每十年现世的地标。
两人甫一推门，柜台后即刻亮起一盏铜灯，
灯罩内壁嵌满碎贝，
火光经贝面反射，在壁间投出无数轮赤色月影。
“客官，住店还是换镜？”
掌柜头也未抬，
手中拨打算珠，珠子竟是细小骨节雕成。
江澄按剑，“换镜何价？”
“不贵，一颗心。”
掌柜咧嘴，牙缺两枚，
缺口处嵌铜丝，像两枚被撬碎的镜边。
谢霜雪以指尖轻叩柜台，寒霜沿木纹蔓延，
“我们要看真正的月镜，不是这些碎贝残影。”
掌柜的笑意更深，
“月镜就在店里，只是今夜赤月，镜不认主，只认债。”
话音落，二楼栏杆处依次亮起十盏铜灯，
灯影交叠，竟组成一只巨大眼瞳，
瞳孔深处，隐约晃动着第四片碎镜的轮廓——
形如满月，色如凝血。
三、宅梯
楼梯一十三阶，每一阶都嵌着一面小指大的镜。
镜面映出的并非当下，
而是江澄七年来每一次“债”：
推沈放入沼、弃“烛影”断后、以谢霜雪为饵填双生符……
画面无声，却伴心跳加速，
仿佛阶梯会随脉搏起伏。
踏上最后一阶，江澄唇角已见血痕——
他咬破了舌尖，用痛觉对抗镜影。
谢霜雪也不好受，
她看见自己母亲被赵无极出卖、自己亲手剥离影母、
以及未来一瞬：
她举剑刺向江澄心口。
“闭眼。”
她低喝，
“月镜在翻旧账，越看得清，越还不完。”
两人同时以血为墨，
在掌心各画一个“雪”字，
反手按在自己眉心——
镜影瞬间破碎，楼梯归于死寂。
掌柜倚在二楼阴影里，轻轻击掌，
“能过‘宅梯’，有资格看镜了。”
四、月镜真身
客栈最深处，一座废弃马厩改成的石室。
地面凿圆池，
池无水，却盛满月光——
那是从屋顶孔洞漏下的夜色，
被石壁无数暗镜反复折射，
凝成一弯悬浮的“赤色月”。
月影中心，
第四片碎镜安静旋转，
镜背镌刻古篆“月”，
镜面却映出江澄与谢霜雪的未来：
——两人背对背立于龙阙旗下，
胸口同时插着同一柄镜刃，
刃尖滴落血珠，
在脚下凝成一朵六瓣雪。
掌柜的声音从黑暗飘来，
“月镜照的不是人，是终局。
想要取镜，须改终局。”
“如何改？”
“把心跳献给它，
让镜替你们活，
你们替镜死。”
江澄冷笑，
“若我拒绝？”
掌柜抬手，
指尖挑动无形丝——
两人胸口猛地一紧，
心跳同步骤停半拍，
世界瞬间黑白。
“拒绝，
便现在死。
答应，
还有一线。”
五、换心
谢霜雪抬眸，
先一步划开掌心，
血洒月池，
“以血为契，
半心予镜，
半心留人。”
江澄随之照做，
两股血线在空中交汇，
被赤月一照，
凝成一枚小小“血月核”，
飞入第四片镜中心。
镜面立刻泛起涟漪，
未来画面轰然碎裂，
重新拼合——
仍是两人背对背，
却不再插刃，
而是双手同握一柄断剑，
剑尖指向下一片黑暗。
掌柜轻声笑，
“终局已改，
镜可归匣，
但记住——”
他抬手抛出一物，
是一枚被挖出的“心形石”，
石面布满细小镜屑，
“从此你们的心跳，
有一半属于月镜。
镜碎，
心亦碎。”
六、余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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