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片湖水,表面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水下发生着变化。
康斯坦丁那双燃烧的黄金瞳,自始至终都牢牢锁定在惊慌失措的老唐身上。仿佛楚子航的存在,以及刚刚那场短暂却激烈的战斗,都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他无视了持刀而立、浑身紧绷的楚子航,再次迈开脚步,执着地、带着令人心碎的哀切呼唤,向着试图躲到更远处断墙后的老唐逼近。
“哥哥……别走……”
楚子航眉头紧锁,村雨横握,正欲再次上前阻拦,哪怕明知不敌。
就在这时——
“哗啦——”
不远处湖面的涟漪中心,一颗脑袋猛地探了出来。黑色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额头上,水珠顺着她线条优美的下颌线不断滚落。林晚照只露出了脖颈以上的部分,脸色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带着劫后余生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她的视线精准地越过焦灼的战场,落在了正准备行动的楚子航身上,语气带着点没好气的羞恼,扬声喊道:
“喂!小面瘫!别愣着了,先别管那条疯龙!”
楚子航动作一顿,有些愕然地转头看向湖中心那颗孤零零的脑袋。
林晚照见他看过来,似乎更恼了,语速飞快地命令道:“去!帮你老大我从摩托车座子下面的箱子里拿一套衣服过来!”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咬牙切齿,又像是为自己的未卜先知而懊恼,“我就知道跟这种玩火的家伙打架会这样!衣服全报销了!”
楚子航:“……”
他黄金瞳中的锐利光芒似乎都凝固了一瞬,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纹,大概是没料到在这种龙王步步紧逼、生死一线的关头,会接到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任务。
但他看了一眼依旧无视他们,只顾追着老唐的康斯坦丁,又看了一眼湖里只露个脑袋、明显不方便出来的林晚照,再想到她那辆停在教堂废墟旁、侥幸没被彻底波及的黑色摩托车。
楚子航沉默地收起了村雨,对着林晚照的方向极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真的转身,迈着依旧沉稳但略显急促的步伐,朝着那辆摩托车的方向快步走去。
湖水里,林晚照看着楚子航听话离开的背影,轻轻“啧”了一声,把下半张脸埋进微凉的湖水里,咕嘟咕嘟吐了几个泡泡,只剩下那双燃烧过后的黄金瞳露在水面上,警惕地监视着岸上那个失控龙王的一举一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穿好衣服该怎么找回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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