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展演还有十一天,听潮阁的训练室里一片混乱。
不是因为练得不好,而是因为练得太好——好到让所有人都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自从从奶奶们那里回来后,T.抓马和T.饶子就像被打开了某种开关,创作灵感如井喷般爆发。两天时间里,他们提出了三套完全不同的《墨舞人间》编舞方案。
第一套方案:“墨分五色”。
抓马受到国画技法的启发,提议用不同速度和力度的动作,表现墨色的浓淡干湿焦。“我们可以分成五组,每组用一种‘墨色’——浓墨组动作沉稳有力,淡墨组轻盈飘逸,干墨组动作干脆利落……”他在白板上画着复杂的走位图,“最后五组合一,就是完整的画面。”
视觉效果震撼,但实现难度极高。五组动作需要完全不同的肌肉控制和节奏感,排练时间可能不够。
第二套方案:“笔意连绵”。
饶子主张极致的流畅性:“整个舞蹈一气呵成,就像王羲之写《兰亭序》时的状态——微醺之下,笔走龙蛇,没有停顿。我们可以设计成长镜头式的表演,从第一个动作到最后一个动作,二十四个人如同一个人,动作如水流般自然衔接。”
艺术性极强,但风险巨大——只要一个人出错,整个链条就会断裂。
第三套方案是两人妥协的产物:“章法天成”。
“像书法作品的章法布局一样,”抓马解释,“有疏密,有开合,有节奏变化。快慢结合,动静相宜,在视觉上形成‘留白’和‘着墨’的对比。”
听起来最平衡,但也最中庸——缺乏前两个方案的冲击力。
三个方案各有优劣,团队内部分裂成了三派,谁也说服不了谁。连续两天的讨论会都以争吵告终。
“再这样下去,我们不用上台,自己就先吵散架了!”T.翔屿在第三次会议拍桌而起。
赵太阳也头疼。时间紧迫,必须尽快确定方向,但每个方案都有坚定的支持者,投票也投不出结果。
更糟糕的是,抓马和饶子这对黄金搭档,因为创作理念不同第一次产生了裂痕。
“你的‘五色论’太学院派了!观众看不懂!”饶子在走廊里冲着抓马吼。
“你的‘连绵说’才是脱离实际!那是理想状态,人不是机器!”抓马寸步不让。
争吵在周四晚上达到顶点。抓马愤怒地摔门离开训练室:“行!你觉得我的方案不行,那你自己编吧!”
然后就失踪了。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连平时最爱吃的夜宵摊老板都说没看到他。T.饶子慌了,整个听潮阁都慌了。
“我是不是说得太重了?”饶子红着眼眶问徐来。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徐来冷静地说,“当务之急是找到人。太阳哥已经报警了,我们也分头去找。”
深夜十一点,听潮阁灯火通明,但异常安静。大部分人都出去找抓马了,只剩下赵太阳和T.徐来留守。
徐来忽然想起什么:“太阳哥,抓马哥会不会……去了那里?”
“哪里?”
“唐老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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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活动中心早已锁门,但后门的小院子里还亮着灯。赵太阳和徐来赶到时,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抓马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面前摆着一壶茶。他对面坐着唐老爷子和刘教练,三人正在……下象棋?
“将军。”唐老轻轻推子。
抓马盯着棋盘,半晌,泄气地往椅背一靠:“我又输了。”
“第三盘了。”刘教练笑着续茶,“小伙子,你下棋跟编舞一个毛病——太想炫技,总想着出奇制胜,忽略了基本功。”
抓马低着头不说话。
唐老慢悠悠地摆棋子:“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下棋吗?因为棋如人生,也如艺术。你要布局,要计算,要忍,要等。最重要的——”他抬头看抓马,“要有大局观。不能只盯着一个局部杀得痛快,要看到整盘棋的走势。”
抓马闷声道:“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我着急啊!就剩十一天了,我们的编舞还在原地打转!饶子说我太学院派,可是没有理论基础,舞蹈就是空架子啊!”
“他说得不对。”刘教练忽然说。
抓马愣住。
“饶子那孩子我也看了,有灵气,但太飘。”刘教练认真道,“你的‘墨分五色’方案,我仔细想过,其实很有深度。问题不是理论不对,是表现方式太直白。”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你看,这是我年轻时编的一个舞蹈《四季》,也是想表现不同季节的色彩和质感。但我不是把演员分成四组各跳各的,而是让每个人身上都同时有四季的元素——”
她指着本子上的草图:“春天的萌芽感在指尖,夏天的热烈在躯干,秋天的丰盈在旋转,冬天的凛冽在停顿。这样每个人都是完整的,合起来又是和谐的。”
抓马盯着那泛黄的纸页,眼睛慢慢睁大。
“你的问题在于,”唐老接话,“总想把概念‘翻译’成动作,太生硬。艺术不是翻译,是转化。‘浓墨’不一定非要用力,‘淡墨’也不一定非要轻柔。你要找的是那种感觉——浓墨的‘重’可以是动作的‘慢’,淡墨的‘轻’可以是空间的‘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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