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斟酌如何回应,谈判似要陷入僵局之际——
“报——!”一名玄宫弟子神色仓惶地冲入大殿,急声禀告:“宫主!各位长老!不好了!归墟之眼东南侧翼的‘寒髓矿脉’封印节点遭遇不明势力突袭!守卫弟子伤亡惨重,节点有被破坏之险!”
“什么?!”众长老勃然变色。
凌霜宫主眼中寒光暴涨:“可知是何人所为?”
“来袭者身形模糊,如影似魅,并能操控低阶冰煞海兽,极难对付!疑似……疑似是传说中的影魔!”
影魔!暗影尊主!
机会来了!林穆凡与墨渊、雷霄交换了一个眼神。
“宫主!”林穆凡立刻开口,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看来那‘暗影尊主’已迫不及待,开始直接冲击封印了!其目标,恐怕正是想利用封印动荡,达成其不可告人之目的!此刻,我等更应同舟共济!”
他转向凌霜,目光灼灼:“在下愿与玄宫诸位同道,即刻前往支援,共御外敌!待击退来犯之敌,再议条件不迟!届时,宫主亦可亲眼见证,我等是友是敌!”
凌霜宫主深深看了林穆凡一眼,其果断与担当,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当机立断:“沧溟,你带两队执法长老,汇合木辰道友,立刻赶往寒髓矿脉!务必击退敌人,保住封印节点!”
“遵命!”沧溟长老立刻领命。
“木辰道友,有劳了。”凌霜宫主对林穆凡微微颔首,这已是极大的态度转变。
寒髓矿脉位于一片巨大的海底冰川之下。当林穆凡等人赶到时,只见矿脉入口处冰屑纷飞,灵光爆闪,数十名玄宫弟子正结阵苦苦支撑,而他们的对手,是上百头被阴影能量侵蚀、双眼赤红的冰煞海兽,以及穿梭其间、如同鬼魅般收割生命的影魔!
其中一道影魔气息格外强大,竟也达到了化神初期水准,正指挥着兽群猛攻阵法薄弱处。
“结玄冰斩魔阵!雷霄道友,请以雷霆清扫杂兵!木辰道友,墨渊道友,随我对付那化神影魔!”沧溟长老经验丰富,瞬间下达指令。
“好!”雷霄长啸一声,身化雷光冲入兽群,双掌翻飞,道道庚金神雷如同雷狱降临,至阳至刚的雷霆对那些被魔化的海兽和低阶影魔有着天然的克制力,成片的海兽在雷光中化为焦炭。
墨渊则双手虚按,浩瀚的至尊水元化作无形力场,干扰和束缚那些影魔的阴影穿梭能力。
林穆凡与沧溟长老则直接锁定了那化神影魔。林穆凡虽状态不佳,但大虚空术神出鬼没,阴阳斩轮回双环交错,蕴含的轮回道韵让那影魔极为忌惮,不敢硬接。而沧溟长老身为化神中期,施展的玄宫秘法冰魄玄光更是威力无匹,冻结虚空,极大地限制了影魔的活动。
在三方默契的配合下,那化神影魔左支右绌,最终被沧溟长老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玄光击中,惨叫一声,身躯开始溃散。它怨毒地瞪了林穆凡一眼,嘶吼道:“尊主……不会放过……”话音未落,便彻底湮灭。
首领伏诛,剩下的影魔和海兽很快被清扫一空。
战斗结束,玄宫弟子们看着在战斗中发挥关键作用、尤其是以雷霆手段清除大量魔化海兽的雷霄,以及凭借空间神通与阴阳斩轮回之力正面牵制化神影魔的林穆凡,目光中的敌意和疑虑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感激和敬佩。
沧溟长老来到林穆凡面前,郑重拱手:“木辰道友,此番援手,沧溟代表北冥玄宫,谢过了。”
“长老客气,同舟共济而已。”林穆凡平静回应。
经此一战,共同的敌人和并肩作战的经历,极大地缓和了双方的关系,也证明了林穆凡团队的诚意与价值。
重回玄冰主殿,气氛已然不同。
凌霜宫主听完沧溟的汇报,看着虽然消耗不小但眼神清明的林穆凡,终于做出了决断。
“木辰道友,你们的实力与诚意,本宫已见证。”凌霜宫主缓缓开口,“暗影尊主亡我之心不死,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归墟之眼一行,势在必行。”
“条件亦可变更。重宝抵押一事可免,但你需以道心发下誓言,不得损害北冥根基,并在未来北冥遭遇存亡大难时,需出手相助一次。”
“沧溟长老依旧持珠同行,主要为指引与辅助封印加固,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干涉你的行动。”
“如此,你可愿意?”
这已是极大的让步,体现了北冥玄宫的合作诚意。
林穆凡知道这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肃然点头:“可。我林穆凡在此以道心立誓……”
发下誓言后,凌霜宫主亲自将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蔚蓝、内部仿佛有无数水光流转的宝珠——避水定魂珠,交给了沧溟长老。
“一切,就拜托二位了。”凌霜宫主的目光扫过林穆凡和沧溟。
站在北冥海最后一道陡峭的冰崖之上,前方是深不见底的幽暗。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旋涡出现在视野的尽头,那就是归墟海眼。它寂静无声,却散发着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连光线在其边缘都为之扭曲。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呜咽声,从旋涡深处隐隐传来,令人心悸。
沧溟长老将避水定魂珠托于掌心,柔和而坚定的蓝色光晕扩散开来,将林穆凡、墨渊、雷霄以及他自己笼罩其中。光晕之外,是足以冻碎神魂、压垮山岳的极致阴寒与恐怖水压。
凌霜宫主与一众玄宫长老的身影出现在后方冰崖上,目光复杂地注视着他们。
“记住你们的承诺。北冥的存续,或许……便系于此次一行了。”凌霜宫主清冷的声音穿透寒风,传入几人耳中。
林穆凡感受着体内因靠近海眼而愈发躁动,却又被定魂珠光晕稍稍安抚的力量,眼神坚定如亘古不化的玄冰。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冰雪世界,沉声道:
“走吧。”
一行人,在避水定魂珠的庇护下,化作一道蓝色的流光,毅然决然地投入了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无尽的深邃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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