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烧火,锅里加满水!”
“福伯,去找找家里有没有干净的粗布,越多越好,再找些木炭,捣碎备用!”
整个陈家大院,在陈苟的指挥下,像一台生锈但被强行启动的机器,开始缓慢而嘈杂地运转起来。虽然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问号,但陈苟那种目标明确的指挥和承诺的奖励,让他们暂时压下了疑虑,选择了服从。
臭蒿被剁碎,投入沸腾的大锅中。一股更加浓烈、带着苦涩的古怪气味弥漫开来,熏得靠近的人直皱眉头。
陈苟却毫不在意,他紧紧盯着锅里翻滚的绿色汁液,脑海中回忆着那模糊的知识点——高温提取有效成分。他记得某些植物可以通过水煮、发酵、过滤、提纯等方式,得到具有特殊用途的提取物。这臭蒿,在他前世的记忆碎片里,似乎与某种古代驱蚊避瘴的药物有关,甚至可能涉及到更复杂的用途?
他不敢确定,但这已经是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稻草。他赌的就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掌握臭蒿的这种“深加工”技术,从而制造出一种信息差下的“稀缺商品”。
煮了约莫半个时辰,锅里的水变成了深绿色。陈苟下令停火,让锅里的汁液自然冷却。
接着,就是最关键,也最让旁人看不懂的步骤了。他指挥着赵老栓和李老汉,将冷却的汁液用准备好的粗布进行初步过滤,去掉大的残渣。然后,他又让福伯将捣碎的木炭粉倒入过滤后的液体中,进行二次吸附和净化。
“少爷,这……这黑乎乎的东西,能是黄金?”福伯看着木桶里那桶浑浊不堪、颜色诡异的液体,声音都在发抖。这怎么看都像是一桶毒药。
“还没完。”陈苟表情凝重。他记得提纯需要反复和静置。他让人将处理过的液体分别装入几个木桶,密封好,放在阴凉处静置沉淀。
做完这一切,已是下午。陈苟累得几乎虚脱,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消耗让他脸色更加苍白。但他看着那几桶密封好的“半成品”,眼神却充满了期待。
“成败,在此一举了。”他低声自语。
就在这时,院门外再次传来了动静。不是刘三那样的恶煞,而是一个带着几分客气,却又隐含高傲的声音。
“陈少爷在家吗?我家小姐有事相询。”
福伯连忙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体面、像是大户人家仆役的中年人,而在他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车窗的帘子掀开一角,露出一张清丽绝伦却又冷若冰霜的脸——正是早上在田边见过的沈青禾。
她怎么会来?陈苟心中一动,隐隐觉得,这或许不只是一次简单的邻居串门。
福伯将沈家仆役引了进来,沈青禾也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走下马车,步入院中。她依旧穿着素雅的衣裙,身姿挺拔,如同空谷幽兰,与陈家大院的破败格格不入。
她一进来,就闻到了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臭蒿熬煮后的古怪气味,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的目光扫过院子里尚未收拾干净的灶台、大锅,以及角落里堆放的那些臭蒿残渣,最后才落到一脸疲惫、身上还沾着草屑和灰烬的陈苟身上。
那眼神,依旧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但似乎比早上在田边时,多了一分探究。
“陈少爷。”沈青禾微微颔首,算是见礼,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
“沈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陈苟拱了拱手,努力让自己的姿态显得从容些。他心里快速盘算着这位“邻居”的来意。沈家是商贾世家,消息灵通,自己今天又是应付债主又是大张旗鼓割臭蒿,动静不小,想必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听闻陈少爷今日……颇为忙碌。”沈青禾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意有所指,“又是应对胡老爷的人,又是带人上山下河。不知陈少爷弄这许多臭蒿,意欲何为?”
果然是为此而来。陈苟心中了然,面上却不露声色,打了个哈哈:“没什么,一点小小的……个人爱好。研究研究这乡间野草,看看能否化腐朽为神奇。”
“化腐朽为神奇?”沈青禾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讽刺的弧度,“陈少爷好雅兴。只是不知,这‘神奇’之物,能否助陈少爷渡过七日后的难关?”
她果然知道还款期限!陈苟心中暗凛,这女人不简单,对周边局势了如指掌。
“事在人为嘛。”陈苟含糊其辞,反将一军,“沈小姐今日前来,不会只是关心在下的债务问题吧?”
沈青禾被他不软不硬地顶了一下,也不着恼,目光再次扫过那几桶密封的木桶,淡淡道:“自然不是。我沈家虽暂居乡野,但也做些药材布匹生意。见陈少爷大规模采集此物,心生好奇罢了。若陈少爷真能从中有所得,或许……我们还有合作的可能。”
合作?陈苟心中一动。沈家拥有成熟的商业渠道,如果自己的“产品”真的能成功,借助沈家的渠道无疑能最快变现。但这沈青禾精明似鬼,现在透露底细为时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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