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味混着劣质酒精的酸臭在空气中发酵,江水溶深吸一口气,却被呛得喉头发紧。
他坐回吱呀作响的硬板床边,江蓓儿小小的身影就蜷在另一头,像一只随时准备逃离的幼兽。
他试图在混乱的记忆碎片里搜寻关于“自己”或这具身体原主更深的背景——那个狠心抛弃他们的女人?
可他翻遍记忆碎片,竟找不到半点关于孩子生母的线索——这个江水溶连自己的根在哪里都不知道,真是白瞎了和他一样的好名字。
记忆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硬盘,关键区域全是空白,只剩下这令人窒息的烂摊子和一个未来会把他关进笼子的女儿。
真他妈是讽刺!
末世兵王江水溶,如今成了现代社会里的窝囊废江水溶。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
他烦躁地甩甩头,把注意力拉回眼前。
看着江蓓儿那张缺乏血色、却异常沉静的小脸,想到刚才红毛房东的恶毒咒骂和险些落下的巴掌,他心头一紧。
斟酌着安慰的措辞,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试图驱散那场闹剧可能给孩子心里留下的阴霾,没想到江蓓儿冰凉的声线先一步响起,精准地切断了他酝酿的情绪。
“刚才的房东,好像很生气。”她语气平淡,毫无波澜,“她说,让我们明天就滚。”
那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江水溶正沉浸在“慈父”角色的自我感动中,被这话砸得一懵,下意识反驳:“她让滚就滚?她算老几?!”
随即,他猛地捕捉到关键词,瞳孔微缩:“啥?”
江水溶一愣:房东?你说……刚才那个红毛怪是房东?!
江蓓儿掀起眼皮,用看智障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不然呢?
你怎么不早说?江水溶头皮发麻。
江蓓儿抬起眼皮,那双过于清澈也过于冰冷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里面清晰地映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那眼神仿佛在说:住了这么久连房东都不认得,脑子果然被酒精泡坏了。
江水溶被她看得老脸一热,瞬间理亏。
这事真怨不得闺女!
原主这烂摊子,真是烂到了根上!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环顾四周后猛地一拍脑门,一个念头如同绝境中的火花般迸发!
他转头看向江蓓儿,嘴角扯出一个带着点兵王痞气的、却又努力想显得温柔的笑:“好闺女,咱不用她赶!今天就走!跟着爸爸离开这狗窝,爸带你——享福去!”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末世兵王面对绝境时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话落,他根本不给江蓓儿任何质疑或反应的时间,长臂一伸,轻松地将那轻飘飘的小身体揽入怀中,大步流星地就出了门。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军人特有的效率。
江蓓儿小小的下巴抵在他宽阔却带着汗味和淡淡霉味的肩头,最后看了眼这个——说是狗窝都抬举它了。
目光平静地回望了一眼那间迅速被甩在身后的、杂乱破败的屋子。
没有留恋,一丝一毫都没有。
那里比狗窝更糟,空无一物,连曾经让她能短暂逃离现实的、用来识字的残破书本,也早被那个“父亲”在酒后的癫狂中撕成了漫天雪片。
但能去哪呢?
离开了这里,这偌大的城市,钢筋水泥的丛林,哪里又能容下他们这对身无分文的父女呢?
遮风挡雨?
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小小的心里一片冰封的荒芜,对这个男人“享福”的承诺,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因为,五岁的江蓓儿比谁都清楚,这座城市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江水溶抱着女儿,凭着末世磨砺出的方向感和对食物气息的敏锐嗅觉,很快锁定了一家街角的面馆。
门脸不大,挂着“朱记面馆”的招牌,里面收拾得倒还干净利落。
“老板,来两碗面!要大碗的!” 他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抱着江蓓儿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动作自然得仿佛兜里揣着金条。
不是饭点,店里只有两个客人。
很快,老板娘王小慧就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浓郁的骨汤香气混合着油泼辣子的辛香,瞬间霸道地占据了整个空间。
几片厚薄均匀的酱牛肉盖在雪白的面条上,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诱人至极。
“好闺女,饿坏了吧?你先吃!” 江水溶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口腔里疯狂分泌唾液。
末世那些寡淡无味、只为维持基本生理机能的能量块记忆瞬间被这扑鼻的香气击得粉碎!
但他强忍着腹中轰鸣,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那碗推到了江蓓儿面前,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最和蔼的笑容。
江蓓儿确实饿极了。
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的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没有说话,拿起筷子,动作却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近乎机械的快速,埋头大口吞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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