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茶馆在城南的老街,木匾额,蓝布帘,开了快二十年。
刘志涛十二点整到。
门口停着陈天豪的黑色奔驰,车牌尾号三个8。车窗贴着深膜,看不清里面。他扫了一眼,掀帘进去。
茶馆里飘着劣质檀香味,混着茶叶的陈味。中午没什么人,靠窗的八仙桌边,陈天豪已经坐在那里了。
三年不见,陈天豪胖了些,穿着藏青色中式褂子,手里盘着一串沉香木念珠。头发梳得整齐,戴一副金丝眼镜,像个儒商。他面前摆着一套紫砂茶具,正慢条斯理地冲茶。
“来了。”陈天豪没抬头,“坐。”
刘志涛在他对面坐下。椅子是硬木的,硌人。
“普洱,二十年陈。”陈天豪推过来一盏小茶杯,“尝尝,你以前最爱喝这个。”
茶汤深红,泛着油光。
刘志涛没动。
陈天豪笑了,自己端起一杯,抿了一口:“怕我下毒?”
“不至于。”刘志涛说,“豪哥要动手,不会选这儿。”
“聪明。”陈天豪放下杯子,靠回椅背,打量着他,“瘦了,也精悍了。监狱是个好地方,能磨人。”
“托你的福。”
“还在怨我?”陈天豪叹气,转动念珠,“小涛,你得明白,当年那事,我也是被逼无奈。对方要抓人顶罪,我不交人,整个盘子都得翻。我进去了,兄弟们吃什么?你那份产业,谁帮你守?”
刘志涛看着他。
眼神很静。
陈天豪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移开视线,又倒了杯茶:“好,过去的事不提。说说现在。你刚出来,缺钱,缺地方,缺人脉。这些,哥都能给你。”
他从脚下拿起一个牛皮纸袋,推过来。
很厚,起码二十万。
“这笔钱,你拿着。去滨海市,我有个朋友在那边搞物流,正缺人手。你去,从经理做起,一年几十万没问题。干干净净挣钱,不比在这打打杀杀强?”
刘志涛看了眼纸袋。
“阿强呢?”
“阿强……”陈天豪顿了顿,“他犯了点错,在我那儿反省。你放心,一根头发没少。等你去了滨海,安顿下来,我让他过去跟你。”
“什么错?”
“小事,偷听了不该听的。”陈天豪轻描淡写,“年轻人,不懂规矩,得教。”
刘志涛伸手,按住纸袋。
陈天豪脸上露出笑意。
但下一秒,刘志涛的手没拿钱,而是抓住纸袋边缘,缓缓地、用力地——
撕开。
牛皮纸撕裂的声音很刺耳。
他从裂口处抓住那叠钱,一沓一沓拿出来,摆在桌上。崭新的百元钞,捆得整齐。
然后,他拿起第一沓。
撕。
纸币从中间裂开,发出清脆的响声。红色的碎片落在紫砂茶盘里,盖住了茶汤。
陈天豪的笑容僵在脸上。
第二沓。
撕。
第三沓。
撕。
刘志涛撕得很慢,很认真,像在进行某种仪式。碎纸片越堆越高,红色的,像血。
茶馆老板从柜台后探头,看了一眼,又吓得缩回去。
撕到第八沓时,陈天豪终于开口,声音冷了下来:“刘志涛,你什么意思?”
刘志涛停手,抬起头。
“这课,”他说,“我学费交得够多了。”
他抓起一把碎纸,撒进旁边正在沸腾的铜壶里。纸片遇水蜷缩,被蒸汽托起,又沉下去,糊成一团。
“钱,我会自己拿回来。”
他站起身:“阿强,我今晚要见到人。少一根手指,我断你一只手。少一条胳膊,我卸你一条腿。”
说完,转身就走。
“刘志涛!”陈天豪猛地拍桌子,茶杯震倒,茶汤流了一桌,“你真以为,你还是三年前那个红宝?”
刘志涛停在门口,没回头。
“我告诉你,”陈天豪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座城市,现在姓陈!你想玩,我陪你玩。看看是你从监狱学的那点三脚猫功夫硬,还是我的钱和关系硬!”
刘志涛笑了。
很低的一声笑。
然后他掀开布帘,走了出去。
阳光刺眼。
他站在茶馆门口,眯了眯眼。街对面,那辆黑色奔驰还停着。车窗降下一条缝,里面有人影。
不是司机。
他收回目光,往左拐,走进一条小巷。
走了约莫五十米,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但跟得很紧。
不是陈天豪的人——那些人没这种脚步。
他在一个垃圾桶边停下,弯腰,假装系鞋带。余光往后瞥。
一个男人,三十来岁,穿着普通的灰色夹克,平头,面色冷峻。站在巷口,正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三秒。
男人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看着。眼神像刀,能刮人。
刘志涛直起身,继续往前走。男人没跟上来,但视线一直钉在背上,直到拐出巷子。
……
茶馆里。
陈天豪盯着满桌狼藉,脸色铁青。念珠被他攥得咯吱响。
屏风后走出一个人,四十多岁,脸上一道疤从眉骨划到嘴角,像蜈蚣。他叫刀疤荣,陈天豪手下头号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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