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城市尚未完全苏醒,两辆黑色的越野车便如同沉默的巨兽,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公寓楼下。玄臻亲自“护送”林晚下楼,他的脸色依旧冷硬,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不容置喙的决绝。林晚没有再做无谓的反抗,她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人偶,只有紧握的拳头泄露着她内心的不甘与恐惧。
车门打开,里面是穿着黑色作战服、神情肃穆的护卫,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玄臻站在车边,最后看了林晚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只化为一句冰冷的命令:“看好她。”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林晚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玄臻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她知道,通往“自由”的路,似乎也被彻底斩断了。
车队没有驶向繁华的市区,而是朝着城郊山脉的方向疾驰。道路逐渐崎岖,人烟愈发稀少。约莫一个多小时后,车辆驶入一片被浓密林木掩盖的区域,穿过几道看似自然、实则暗藏玄机的关卡,最终停在了一扇巨大的、与山体岩石几乎融为一体的合金大门前。
西山别苑到了。
大门无声滑开,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的奢华别墅,而是一个规模庞大、充满现代科技感的半地下建筑群。银灰色的金属结构,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偶尔走过的巡逻小队皆步伐统一,眼神锐利,这里更像是一个军事基地,或者说……一个为帝王打造的、固若金汤的私人堡垒。
林晚被安置在一间宽敞却冰冷的套房里。房间视野极好,透过巨大的防弹玻璃窗,可以看到层峦叠嶂的山景,但窗外的露台被无形的能量场隔绝,门禁系统需要特定权限才能开启。所有尖锐物品都被收起,通讯设备被没收,连房间内的网络都是独立的、被严格监控的内网。
彻底的囚禁。
一个名叫“陈姨”的中年女人被指派来照顾她的起居。陈姨举止得体,沉默寡言,眼神里带着一种经过严格训练后的恭顺与疏离。林晚试图与她交谈,询问关于别苑的事情,陈姨只是微微躬身,回答永远只有一句:“林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林晚感到一阵无力。她像一只被精心饲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安全,却失去了所有自由。
与此同时,别苑深处的主控室内。
玄臻站在一整面墙的监控屏幕前,屏幕上分割着别苑各个角落的实时画面,其中最大的一个,正是林晚所在套房的客厅。他看着屏幕上那个坐在窗边、望着远处山峦发呆的孤单身影,眉头紧锁。
“陛下,”一名身着黑色制服、气质精干的中年男子——别苑护卫长官萧战,躬身汇报,“别苑已进入一级戒备,所有防御系统全部开启,外围巡逻频率增加一倍。技术部门正在加紧排查内部人员背景,目前尚未发现异常。”
“不够。”玄臻的声音低沉,“‘奥比斯’的手段诡谲,那个内鬼能隐藏至今,绝非易与之辈。给朕盯紧每一个人,包括……她身边的人。”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屏幕上林晚的身影。
“是。”萧战领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陛下,将林小姐置于此地,虽则安全,但是否……过于严苛?她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
玄臻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萧战,做好你分内之事。她的安全,是当前第一要务,其他,不重要。” 他不能冒任何风险。失去她的恐惧,在经历过博物馆那惊魂一幕后,已经超越了一切。
萧战不敢再多言,低头退下。
玄臻独自留在主控室,屏幕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知道林晚恨他,怨他。但那又如何?只要她活着,安全地待在他能掌控的地方,恨,他也承受得起。
……
而被“保护”起来的林晚,在最初的绝望和愤怒过后,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韧性又开始抬头。她不能坐以待毙!既然玄臻和墨渊都认定她的能力是关键,那她就必须学会掌控它,而不是被动地等待它带来麻烦或被人利用。
她开始有意识地、在确保不会被监控察觉异常的情况下,尝试主动去“感应”周围的环境。她将手贴在冰冷的墙壁上,集中精神,去感知这栋建筑可能残留的“记忆”;她凝视着窗外不变的山景,试图捕捉风中可能携带的、来自远方的信息碎片。
过程并不顺利,大多数时候她只能感受到一片空白,或者一些模糊不清、无法解读的杂乱波动。过度集中精神还会带来剧烈的头痛和疲惫。但她没有放弃。这成了她在这座华丽牢笼里,唯一能进行的、属于自己的“反抗”和“准备”。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林晚因为心悸而醒来。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一种莫名的、微弱却持续的“波动”感,如同水中涟漪般,从别苑的某个方向隐隐传来。那感觉与她感应青瓷瓶时有些相似,却又更加隐晦、更加……古老。
是界钥的碎片?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被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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