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将药师婆婆小院的青石板路染成一层淡金,四人的身影被拉得细长,投在散落着褐色药渣的地面上。一夜彻悟四条铁律,他们的心性虽已如被拭净的明镜般通透澄明,可面对灵泉城这盘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死棋,下一步该如何落子,依旧让苏瑾、秦天、陈远、林逸紧锁眉头,陷入无声的沉思。
“陈伯父的病,是我们当初强行干涉种下的恶因,这因必须由我们亲手了结。”苏瑾指尖轻叩石桌,声音不高,却带着磐石般不容动摇的坚定,“治好他,不仅是赎罪,更是破局的第一步。”
“可三叔公陈烈早就放了话,禁止我们再插手陈家任何事……”林逸急声接话,语气里满是焦灼。他的神魂虽在药师婆婆的药石调养下渐愈,可一想到陈宏因自己的潜意识干涉而神智混乱,心中的愧疚便如潮水般翻涌,比谁都更牵挂陈宏的安危。
月下密信
就在几人围着石桌、苦思如何绕过陈烈禁令时,院门外传来轻而急促的叩击声。李月闪身而入,秀美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眶红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樱桃,显然是刚哭过一场。
“苏姐姐,秦大哥……不好了!”她语带哽咽,声音里的焦急几乎要溢出来,“陈宏伯父的情形更差了,白天大多昏睡不醒,偶尔醒过来也胡言呓语,说的全是当年陈家毁了李家《阴泉秘卷》的片段!”她顿了顿,飞快地四下张望,压低声音继续道,“陈昌哥设法给我递了消息,说他父亲的病根主要是怨气郁结在五脏六腑,死死缠在经脉里散不出去。而且……而且他现在被三叔公禁足在‘静思斋’,连父亲的面都见不到。更要紧的是,那个吴先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让三叔公对他言听计从,陈昌哥让我务必转告诸位,万事小心,千万别中了吴先生的圈套!”
李月的话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在四人心中。吴先生这是借着陈宏病重的机会,把触角更深地扎进了陈家核心,恐怕下一步,就要借着陈烈的信任,搅出更大的乱子。
破局之器
一直静坐檐下、闭目养神的药师婆婆,此刻缓缓睁开眼。她的目光扫过神色凝重的四人,语气平淡却带着点醒之意:“南墙已经撞过了,行事的规矩也懂了,若还只在这里空谈对策,不如趁早收拾行装回心源学院去。”她的视线最终落在苏瑾身上,话锋一转,“既然知道病因起于‘怨气之毒’,手中又握着能解此毒的法子,为何不用?”
苏瑾闻言,心头猛地一震,下意识地抚向腰间的针囊——那里装着父亲留下的云纹归元针,还有那本泛黄的、记载着《灵枢?归元针诀》的古籍。她之前只顾着悟透规则、反思过错,竟忘了手中最直接的破局之器。
“请婆婆指点。”苏瑾当即躬身行礼,语气满是恭敬。
半个时辰后,四人兵分三路:秦天与林逸再探泉亭,试图以自身灵力与灵泉沟通,查明陈宏病源深处是否另有隐情;陈远则被药师婆婆留下,照看院中那些被怨气侵蚀、蔫态尽显的药草病苗;而药师婆婆亲自带着苏瑾,拿着李月转交的陈昌密信,前往陈家。
金石初试
有药师婆婆这位灵泉城德高望重的长者出面,再加上陈昌在信中详述父亲病情与苏瑾的医术,面色冷峻如霜的陈烈(陈宏之弟,如今陈家的主事人)拿着密信反复审视,又看了看苏瑾眼中毫不掩饰的恳切,沉默半晌,终于沉声道:“家兄的性命要紧,今日便信你们一次。有劳药师婆婆,也有劳苏姑娘。”
陈家内院的病榻前,陈宏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得像一张被水浸过的旧纸,胸口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气息紊乱得如同风中残烛。石岩竟也守在床边,见苏瑾与药师婆婆进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朝二人微微颔首,侧身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苏瑾走到床前,深吸一口气,从针囊中取出云纹归元针。只见金针通体泛着温润的银光,针身上刻着细密如缕的云纹,在晨光下若隐若现,仿佛有流光在纹路间流转。她凝神静气,指尖捏着金针,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灵枢?归元针诀》的精要——“以针为引,导清气周转,化浊秽为无形,归本源之平和”。
针尖循着陈宏体内气机流转的轨迹,缓缓刺入“百会”“膻中”“涌泉”等穴位,一缕缕清正平和的归元之气顺着针尖,如溪流般悄然渡入陈宏的经络。奇妙的是,这套针法运转起来,竟比她预想中顺畅百倍,仿佛每一根金针都与陈宏的身体产生了奇妙的共鸣。每一针落下,都如春风化雨般,温柔地疏导着那股盘踞在脏腑间、阴寒黏稠的怨气,同时牢牢护住陈宏本元的生机,不让其被怨气反噬。
苏瑾心中豁然开朗:原来这《灵枢?归元针诀》的“归元”真意,天生就是为了克制灵泉城的怨气之毒!
随着最后一根金针刺入,陈宏原本紧蹙如川的眉头渐渐舒展,胸口的起伏也变得平稳悠长,灰败的脸上竟透出了一丝淡淡的血色,像是枯木逢春般有了生机。一直紧绷着神经、立在一旁的陈烈,见此情景,脸色终于稍稍缓和,他上前一步,对着苏瑾郑重拱手:“多谢苏姑娘!家兄他……这是好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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