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
青黛画眉红锦靴,道字不正娇唱歌。
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
清晨帘幕卷轻霜,玉人慵懒理残妆。
昨夜笙歌犹绕耳,醒来唯有枕余香~”
出发时还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娜仁托娅,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急忙用珠帘蒙住了脸,生怕被人认出来。
这林凌可真是,便是不顾虑同行友人的脸面,也该给他同骑一马的妻子留点体面吧?娜仁托娅心中怨念丛生。这人无端端就高声唱起了曲儿,那调子婉转旖旎,虽听不真切具体词句,可看路上行人纷纷侧目、掩口窃笑的模样,便知定非正经歌谣。让同意让他随行的娜仁托娅此刻不敢再与阿古拉对视,此前她理直气壮地以“不过是多个朋友顺路”来堵住阿古拉的“安全为重”的劝告,却不想如今竟让自己落入尴尬无比的状况。
就连行进的兵士们都忍不住悄悄加快脚步,想甩掉那个无耻之徒,然而林凌骑的赤色俊马并非凡品,虽背上驼了两人,却脚程半点不慢,轻轻松松缀在后头,连带着那靡靡之音也甩不掉分毫,直让人羞愤欲死。
见实在甩不掉林凌,娜仁托娅只好放弃,干脆假装听不见。可他却一曲接一曲,仿佛曲库无穷无尽,听得众人都麻木了,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娜仁托娅忍不住回头望去。林凌暂且不说,那位一直用帽檐遮脸、沉默不语的披风美人实在可怜。路人异样的目光扫过林凌,最后总会落在她身上。可她却始终端坐不动,仿佛与世隔绝,周遭的喧嚣都与她无关,淡定得很。
也许不是淡定,娜仁托娅心想,昨晚和今日都未曾见过她开口,难道她是个哑巴?可转念又想起昨日她曾吩咐店小二办事,若是哑巴,店小二怎会连连点头?
想到这里,娜仁托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对那对夫妻,竟是半分不了解,万一对方心存歹意......
或许我真应该听阿古拉的话,一开始就该以安全为重,尽量避免所有意外情况,娜仁托娅心中有些懊恼,可是如今后悔也晚了。
幸好一路上也算平安,除了颜面尽失,却也因为林凌的歌声“鞭策”,原本预估要四个时辰才能赶到的下一个城镇,竟硬生生提前一个时辰。
娜仁托娅一直想找机会与那披风女子搭话,却见林凌护她护得很紧,就连去柜台找掌柜订房,也没让她离开半步,更别提之后的护送进房了。
若说这是夫妻,却也不用像眼珠子一般守着吧,莫不是那姑娘其实是被林凌拐骗来的,生怕一不注意便人跑了?这般娇弱的女子,一看便知不可能是这边城能养出来的水嫩金贵。
得寻机会问个明白才好。
娜仁托娅念头刚起,就见林凌走出房门,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客栈,不知要去哪里。
她再次不理阿古拉的劝告,敲响了那披风女子的房间。门开时,她见着的便是一双如雪兔般,带着警惕的水灵灵黑黝黝的大眼睛。
......
刚进房间,沈念就挥笔写下了一张药方,喉咙痛尚且能用多喝水缓解,失声可大可小,不吃药就真的难以自愈,若处理不当,便是从此哑了也不无可能。
如今太阳已经落山,抓药须得赶在药铺关门前,林凌茶都顾不上多喝一口,就匆匆忙忙赶了出去。
林凌离开不过片刻,沈念还没来得及收拾笔墨,就听到了敲门声,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并非他多想,在沙头小镇的客栈时,当真是什么怪人都见过了。每次林凌一离开,借醉敲门的也不少见。虽然他解释过几次自己并非女子,但客栈人来人往,不多时住客便换了一批,总不能次次都要解释,干脆出门时用兜帽盖脸,眼不见心不烦。
可这小镇才刚到,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有醉客上门吧?沈念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门看看来者何人。
门外站着的是已经卸下珠帘的娜仁托娅------也就是林凌千里追寻的目标,那位被称为“北漠第一美人”的姑娘。
对方是闺阁女子,为了她的名节,沈念没敢关门,生怕惹出误会。却没想到娜仁托娅见房门开着,竟主动反手关上了。
“好妹妹,你大胆告诉我,是不是那林凌把你拐骗禁锢在这里?”
沈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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